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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嘆口氣,道:“居心叵測之人還真是不少,他們就一點都不體諒一下朝廷的難處?還有,再過一些時候,藩王們就都要入京,這迎來往送要不要銀子?賞賜要不要銀子?朕要糾正建文弊政,善待宗室,總不能到時候掉鏈子,施恩的節(jié)骨眼上,卻是兩手空空,如之奈何。”
朱棣登基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請宗室們進京,進京的目的明確,就是安撫。朱棣是打著為宗室們牟利的旗號起家的,建文削藩,他也想削藩,可是建文是直接端了人家的飯碗,朱棣卻只是想拔了這些藩王們的牙齒,少不得還要好吃好喝伺候著,回憶一下兄弟們的感情,大肆封賞一下,現(xiàn)在朝廷沒錢,沒錢就得傷感情,這也是朱棣的難處。
坐在一旁的漢王朱高煦有點躍躍欲試,想要表現(xiàn)一二,忍不住道:“父皇,不如加征一些稅賦,度過眼下難關。”
朱棣不置可否。
太子朱高熾微微一笑:“不妥,建文減稅,若是父皇加稅,到時候就不只是百官離心了,只怕連天下的讀書人和鄉(xiāng)紳,甚至于尋常百姓,都會有所怨言,官怨還好,可是一旦惹起民憤,到時就不免更多人懷念建文的好處,愚民只重近利,哪曉得好歹?!?br/> 朱棣點點頭:“吾兒說的有理?!?br/> 朱高煦討了個沒趣,臉色微紅。
朱棣嘆口氣:“罷,眼下沒有良方,只好能過且過了。”
朱高熾?yún)s是道:“父皇,這經(jīng)濟之道,無非就是開源節(jié)流而已,不如兒臣去戶部,看看有沒有法子?!?br/> 朱棣臉色緩和下來:“吾兒肯為朕分憂,卻也使得,你在北平的時候,就專門處置政務,北平大小事務,都讓你打理的井井有條,很是不易,既然如此,你便試一試吧,朕下旨,讓戶部盡力給你方便。”
朱高熾忙道:“兒臣遵旨。”
朱高煦臉色鐵青,討了個沒趣不說,結果還讓太子得了父皇夸獎。卻說這一對兄弟,雖是同母所生,可是素來相互有嫌隙,朱高熾喜靜,自然和朱高煦不親,而朱高煦呢,覺得自己這位大哥沒哪點比自己強,再加上朱棣寵愛,且在靖難之役中屢立奇功,理當成為繼承人。
只是不曾想,今日碰壁,很是難堪。
朱棣見時候不早,站起來,向姚廣孝道:“朕來這里,只是發(fā)一通牢騷,讓姚先生見笑。天色不早,朕不能久留,姚先生有閑,還是來宮里看看朕罷?!闭f罷黯然道:“做了天子,再不能和從前一樣,和先生徹夜長談了?!?br/> 自嘲的笑笑,朱棣背著手出去,兩個皇子連忙亦步亦趨的跟著。
隔壁的三寶聽到這邊的動靜,連忙出來,郝風樓也只得跟著出來。
朱棣看了三寶一眼,隨即又看到了三寶之后的郝風樓,不由一笑:“朕的子侄既然來了,為何不進里頭說話?”
郝風樓汗顏,便想起那一次鎮(zhèn)江大營的事,連忙上前:“卑下不敢放肆?!?br/> 朱棣淡淡道:“你是功臣嘛,放肆二字從何說起?!?br/> 說到功臣的時候,身后的朱高煦不由微微愣了一下,他是跟著父皇一路打殺過來的,那些配父皇稱得上功臣的人,朱高煦無一不識,這個家伙是誰?
朱棣滿面倦容,道:“在錦衣衛(wèi),好好辦差吧,不要丟了你恩師的臉面?!?br/> 郝風樓道:“微臣恭送陛下。”
朱棣壓壓手,在皇子、太監(jiān)和無數(shù)宮人的擁簇下,翻身上了寺前的一匹駿馬,郝風樓目光遠遠相送,他發(fā)覺,馬下的朱棣更像個普通不能再普通的老人,所謂的威嚴,不過是依靠如山倒海的親衛(wèi)襯托,可是一旦上了馬,整個人竟是精神奕奕,猶如萬乘之尊,舉手投足,像是俯瞰天下一般,眼眸顧盼之間,讓人不敢直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