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開了藥方,又遣了小廝拿來些金創(chuàng)藥,說了一大堆醫(yī)囑,才拿了錢,走出客棧。
周老板送完郎中后,緩緩的靠在門框上,無助的看著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蕭河說:“這些官差都不是吃素的,要是明兒個他們再來怎么辦?。俊?br/> 郁瑤說:“別擔心,朋友來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來了,招待它們的是獵槍。”
“獵槍?獵槍是什么東西?”周老板一臉茫然的問郁瑤。
郁瑤搖搖頭說:“形容一下。周老板,你就別擔心了。先去幫蕭大哥把藥煎出來,他們來了,我自然有辦法。”她早已經(jīng)放棄對別人解釋自己偶爾冒出來的現(xiàn)代語言,只能打個哈哈繞過去。
“你?你有什么辦法?你總不能再砸我一個花瓶吧?早知道如此,我早早就該把那花瓶收了,才不至于被你當了便宜武器。”周老板哭喪著臉,走了出去。
郁瑤在他背后吐吐舌頭,小聲的嘀咕道:“小氣鬼?!?br/> 素素還是死死的盯著躺在床上的蕭河。仿佛要把他看到骨頭里去才滿意。郁瑤搬了一把小凳子,坐在素素身旁。輕聲的問素素:“你打算一晚上就這樣守著他?”
素素害羞的點點頭,怕吵醒蕭河,小聲的說:“我才不管他怎么想的,我就打算這樣守著他,守他一輩子。”
“沒羞!”郁瑤小聲的說,一邊說一邊帶著笑。她這才是真正見識到這個素素是吃了秤砣鐵了心的虎將,既然她決心已定,就不再多言。
她對素素說:“那我就自己回房間休息了。你好好照顧他,有什么事記得叫我?!庇衄幮χ?,此刻素素怕是這世間只剩她與蕭河才好呢,她這個千瓦的大燈泡就別再這里發(fā)光發(fā)熱了。
回到房間后,郁瑤沒洗,就累癱在床上。本以為這個累的半死的夜晚會睡得十分香甜,但沒想到,她竟然再次夢見那條七彩魚鰭的黑色大魚。那條大魚再次像幽靈一般滑入她的夢中,大魚說:“萬里孤星,終會相聚。縱使情深,奈何緣淺?!?br/> 郁瑤在沉沉的夢里依舊猜不透詭異大魚的意思。夢醒后,她苦笑著想,反正這條大魚已經(jīng)把自己騙到這里,過著這種苦不堪言的日子,恨都恨死了,恨不能在夢里把那條大魚烤來吃了。雖然它還算是在水牢里給過自己一點點幫助,但那也不能抵消它帶來的痛苦。
她活動活動筋骨,從床上翻起來。不知道蕭河身體恢復的怎么樣了,而且今天還得做好十足的準備,來抵擋可能會到來的地痞流氓版的官差。
推開窗戶,一股新鮮的冷空氣撲面而來。正吹風的時候,她就聽到素素低低的說話聲。
“你好些了嗎?喝口水吧。慢點,別著急。我扶你起來。那你搭著我的脖子吧?!?br/> 郁瑤獨自在這邊笑起來,自顧自的大聲朗誦起一首曾經(jīng)背過的《越人歌》:“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br/> 素素聽到了郁瑤的聲音后,噗嗤一樂,大聲的喊著:“郁姐姐,你要是醒了,就過來吧。”
“我才不要去當電燈泡呢。我保證今天就不出現(xiàn)在你們面前了。不過你們倆想說什么悄悄話,就聲音小點,不然就讓我這第三只耳全部聽去了。”郁瑤打趣著說。
躺回去半晌后,她又急忙起身。跑到樓下找到一臉愁容的周老板,對他說:“老板,就算不做早飯,好歹也得給我說說到哪里能買到早餐啊?!?br/> 周老板依舊哭喪著臉說:“哪里還能走得了呢?哎……”
“發(fā)生什么事了嗎?是不是官差又來鬧事了?”
周老板沒好氣的抬起頭看著臉都沒洗就下樓要早飯的郁瑤說:“沒來鬧事。但是我也不能走啊,要是現(xiàn)在走了多沒義氣啊,你們?yōu)槲覐姵鲱^,然后把你們留下,一個負傷了,兩個女流之輩,怎么抵擋那些惡棍啊!”
郁瑤萬萬沒想到這個昨日還為了一個破碎的花瓶哭哭啼啼,滿嘴怨言的老板,竟然如此講義氣。她也豪爽的說:“周老板,您如此這般的講義氣,那我們自然也不能落后。您放心,我們一定會保您的周全。”
周老板又撇著嘴,斜睨著郁瑤,一臉不信任的說:“能打的那個已經(jīng)躺下了,就憑你們。萬一他們再來可怎么辦?我呀,還是準備些銀兩,塞給那些官差了事。等到那位壯士身體轉(zhuǎn)好,你們也早點離開這里,去你們要去的地方吧?!?br/> “他們這些官差真是給王族丟臉,一定得好好管管。不能這樣魚肉百姓,放任自流?!庇衄幜x憤填庸的說。
周老板這是才小心翼翼的問:“我聽姑娘說話這么大氣,斗膽猜一猜,姑娘,你們可都是從王宮里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