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有想過明天去取六千塊出來,先讓父母把小舅的還了,再一想,這錢多了,怕父母懷疑,還是穩(wěn)妥點好。
顧純中和沈琴望著遞過來的五張毛爺爺,齊齊一愣,沈琴一臉欣慰的笑了,“我家女兒能干,都能被學(xué)校當(dāng)成榜樣了”說著,走上前去將顧子安的手合攏,感嘆道,“這錢,你自己留著,身體剛好,爸媽也沒多少錢給你買好的補補,自己喜歡什么就去買點?!?br/> 這女兒從來都不會主動要什么東西,以前他們只當(dāng)她不懂,現(xiàn)在病好了,沒想到不但沒張口問家里要,反而還送錢來了,他們哪里能要。
顧子安淺笑著搖搖頭,硬是將錢塞到了母親手里,話語中滿是不平,“媽先拿這錢湊著還了小舅的,我用不到這么多錢,他那小賣部還是拿你們孝敬外公外婆的錢開的,我們家不欠他們的!”
兩人對視了一眼,心下一嘆,女兒怕是剛剛在外面聽到了他們的談話,想是沈強一家在飯桌上說的話傷了女兒的自尊心,他們哪里知道,這是顧子安怕他們不肯拿才故意這樣說的。
沈琴想了想,看了眼手中的五百塊錢,出口的聲音帶上了哽咽,“好……咱家不欠他們的,這錢爸媽先用著,等以后有了,再還給你?!?br/> 顧純中熄滅了煙,拍了拍沈琴的背,揉了揉女兒的頭發(fā),還好,他還有她們。
夜深,人靜。
半舊的床上瘦弱的少女安靜的閉著眼,淺淺的呼吸飄散在窄小的屋里,突然,少女眉頭一皺,腦中一片轟鳴,猛地睜開了一雙清亮的眼,唇角輕勾,來了!
平日里空無一人的老舊廢棄工廠,今夜卻消無聲息的潛入了七人,一雙雙漆黑犀利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著外面的道路,黑洞洞的槍口從破舊的窗口,屋檐下,門縫里一一探出頭來,四周靜的連一絲呼吸聲也無,空氣中彌漫著不安分的因子。
突然一束光亮打入了漆黑的道路,汽車的轟鳴在不遠(yuǎn)處響起,棲息在樹上的知了仿佛驟然被驚醒,驚叫了一聲,撲哧著翅膀逃也似的飛走了,沒人看到一顆參天的大樹無風(fēng)自動,沙沙搖曳。
待兩輛車全進入破舊工廠范圍時,傳呼機發(fā)出刺啦的響動,一聲低沉悅耳的嗓音不容置喙的傳來,“行動!”
‘咔嚓’輕微的扣板聲齊齊響起,分毫不差。
‘砰砰砰’接二連三的爆胎聲驟然響起。
“shit!”車上的人咒罵了一聲,一手狠狠的砸上了方向盤,拿起電話吼道,“他媽的,怎么回事,不是說好了一路上不會有條子么!”
“廢什么話,想活命的趕緊上!”前頭車位上的人,憤恨的吐了一口唾沫,右手抽出腰后的槍支,左手就要打開車門,豈料車前的擋風(fēng)玻璃猛地炸響,一顆子彈倏地釘入眉心,了無生息。
隨著這一聲槍響,仿佛是開啟了某種口號,一排子彈‘嗖’的射出,緊逼而上,二話不說直接打入了下車幾人的雙腿,老舊的廢棄工廠內(nèi)突然涌出六人,個個手持著槍支,瞬間包圍了下車的幾人。
“嘶!”跌落在地的人痛呼的嘶叫一聲,下車前的氣勢一下子就泄了,驚慌的看著黑洞洞的槍口,顫顫巍巍的舉起雙手,“別殺我,別殺我,我就是個運貨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六人似乎沒聽到這話,扛著搶一動不動。
‘踏踏踏’墻角后傳來一聲皮鞋觸底的聲音,每一聲仿佛擊在了人的心底,為這緊張的環(huán)境更填了一絲壓迫。
傅恒之踱著步子一步步踏出,一身黑色的休閑裝也遮不住男人修長筆直的雙腿,掩藏了鎖骨的暗系上衣反而使他整個人散發(fā)出一股禁欲的味道,烏黑的碎發(fā)清爽干凈,讓人忍不住去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