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殿騎兵中間有十余騎月輪國的僧人及天諭院學生,還有一輛馬車。
這時,一位穿著青色布鞋滿臉皺褶的老婦人踩著車廂板走了下來。
神殿騎兵護送天諭院學生及月輪國白塔寺弟子前往王庭,這名老婦人便是這支隊伍的主事者,月輪國德高望重的姑姑曲妮瑪娣。
曲妮冷漠的看著斜谷下方一片狼藉,尸體遍布的營地,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看情況,似乎糧隊營地并沒有什么損失,看來墨池苑的弟子實力果然不容小覷,面對區(qū)區(qū)馬賊,想來也沒有什么壓力,我們遠道而來,不知情況,若是盲目救援只怕會擾了她們的防御部署,還是看看情況再說。”
她的聲音沙啞尖銳,仿佛一只夜梟在嘶鳴,聽上去令人極不舒服。
她的話自然是放屁,任誰都能看出來墨池苑弟子的處境已經(jīng)極為艱難,一旦馬賊再度發(fā)起進攻,便未必能夠繼續(xù)守住,只是場間無論是白塔寺僧人還是天諭院學生,都沉默不言,似乎根本沒有聽見她再說什么。
神殿騎兵統(tǒng)領(lǐng)微微點頭表示明白,冷漠的面容上沒有流露出任何異樣的情緒,雙方的想法在這一刻驚人的相似。
尤其是,他雖然很有把握將剩下的馬賊盡數(shù)誅殺,但他們神殿騎兵也必然會有損傷,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區(qū)區(qū)幾個墨池苑的弟子,加上一些賤民,怎么可能值得神殿騎兵為他們流血?
統(tǒng)領(lǐng)緩緩抬手,擺了幾下,示意下屬騎兵分為前中后三隊,緩慢地沿著草甸邊緣散開,做出下沖之勢卻明顯沒有戰(zhàn)斗的準備。
運糧營地里,民夫和燕騎雖然憤怒,但他們并不絕望。
因為夫子的弟子站在他們前面,聞名天下的劍癡和書癡站在他們中間。
所以他們憤怒,不滿,卻沒有絕望,他們沉默著,反而積蓄起了更加強大的戰(zhàn)斗意志。
不少民夫甚至拿著他們簡陋的武器站到了戰(zhàn)斗的最前線,與燕騎們并列。
墨池苑的不少弟子都帶著傷,身上更是布滿了敵人和自己的鮮血,她們看著神殿騎兵和他們前方的那名老婦人,眼眸中燃燒著憤怒且仇恨的火焰。
她們淪落至此,全部是因為神殿的詔令和月輪國的這個老婦人所賜,如今面臨此等境地,對方居然也全然不顧正道情誼,冷眼旁觀,實在令人不恥。
天貓女此時秀氣可愛的小臉上也因為憤怒漲得通紅,她怒氣沖沖的說道:“那個不要臉的老太婆就算了,早就知道她不安好心,可神殿騎兵怎么也能見死不救?難道他們不知道不遵教義,要被裁決司懲罰?”
方謙牽著莫山山走到她身后,平靜的說道:“這些人本就是裁決司座下,你見過自己懲罰自己的嗎?”
說完,他伸手一揮,頓時一股他們無法看見的焰光四散而出。
諸多受傷的燕騎和墨池苑弟子們只感覺一股無比溫暖的力量落在他們身上,之前不管多么嚴重的傷勢都被完全治愈。
這樣驚人的一幕頓時讓不少燕騎忍不住跪在了地上,高呼起來:“多謝昊天恩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