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的時候,我被綁架了。
具體的想不起來了。也許是那段記憶太痛苦,太恐怖,我居然想不起在那十幾天,我經(jīng)歷了什么。
我一直被被蒙著雙眼。
我想著,我是獨生子,要錢給他們錢,明天我就會被解放了!再堅持一下。
黑暗中,時間過得異常緩慢,我不知那是過了一天,還是一年。
直到罩在我眼睛上的黑布被摘下,陽光刺得我睜不開眼睛,我模糊的看見我被幾十個全副武裝的警察包圍著,他們大聲對我喊著什么,我聽不清。我被抬上救護車,我知道我得救了。
那是在我被綁架的12天零8小時后,我被警方成功營救了。
后來,我在醫(yī)院住了一個多月,兩只手的十個手指和指甲之間的縫隙里,留著無數(shù)的針孔。腳底板里留有數(shù)不清的玻璃碎片。耳垂訂滿了訂書釘……
有一段時間,別人說什么我都聽不見,仿佛進入一個無聲的世界。
警察擠滿了病房,拿著筆記本問我些什么,可是我聽不見。
我媽抱著我大哭,我能感受到溫?zé)岬臏I水滴在臉上,但我聽不見她在喊些什么。
直到有一天晚上,我躺在不開燈的病房里,眼睛直直的望著窗外。黑暗的病房外,也是無盡的黑暗。
張紫童走進了黑暗的病房,她穿著灰色短裙的校服,看起來是剛結(jié)束補課?她把書包放在了病床邊的椅子上。一聲不吭的鉆進了我的被子。
她咬了咬我的耳垂,把柔軟的嘴唇緊緊貼在我的耳朵上,似乎直接對著我的耳膜,她輕輕的說:
“快回來吧,我等你。”
被子里,她緊緊的抱著我,我的靈魂仿佛從另一個時空回到了這個世界,回到了病房里,我發(fā)覺,我躺在潔白的病床上。
那之后,我恢復(fù)了聽力,恢復(fù)了食欲。
醫(yī)生說因為腦受到了強烈刺激,所以暫時性失聽和失憶。
聲音,回來了,但記憶卻被牢牢地封印在我的大腦深處,我在沒想起過,被綁架的那十幾天發(fā)生過什么。
出院后,我又恢復(fù)了正常。
只是上學(xué)放學(xué),變成了車接車送。回家之后,我不再愿意出門去玩,我更喜歡宅在家里。
一個人看看書看看電影。
唯一的外出,就是去張紫童家一起練習(xí)練習(xí)防身術(shù)。
有時候李鐵然來我家,我們一起打拳皇97.
除此之外,我斷絕了和所有同學(xué)的交往。
后來,上了高中,因為是初高中一貫制,我和張紫童,李鐵然這兩個愉快的小伙伴又分在了同一班。
那時候,我爸媽開始準(zhǔn)備離婚。我并不意外,從我被綁架之后,他們的關(guān)系就很糟糕。
有一次,他們吵架,被我聽到了,我媽罵我爸是一個只顧自己不顧家人的男人。
我被綁架時,正好是我爸公司從住宅地產(chǎn)轉(zhuǎn)型到商業(yè)地產(chǎn)的重要時期。我想,可能是他太忙,忽略了家人……
但后來我知道,綁匪的要求是我爸放棄對一處本市最重要的商業(yè)地皮的競標(biāo),
只要他放棄競標(biāo),馬上就放了我。否則就殺了我。
而我爸,
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