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五谷回輪,指的是五谷在人的身體里輪回一遭,終究要重回大地。所謂直抵魄門,證明這場輪回已經(jīng)走到了終點(diǎn)。
再說的通俗些,就是該上茅廁了。
五谷回輪,直抵魄門。這是李伏獨(dú)創(chuàng)的九曲回腸內(nèi)急咒,只要聽到這咒語,肚腸中的五谷便要沖向終點(diǎn),且勢不可擋。
夏提刑覺得腹痛如絞,對王員外道:“夏某覺得身體不適,不知府上茅廁卻在何處?”
“這個(gè)……”王員外臉上見了些汗,看來他的狀況也很緊急。
徐員外在旁道:“老朽也有些不適,恐是……夜里受了風(fēng)寒,卻要在府上……討,討個(gè)方便。”
王員外擦擦汗水,一臉苦色道:“院里就有茅廁,只是這法事……”
夏提刑捂著肚子道:“跟那江湖術(shù)士說一聲,只去片刻便好?!?br/> 呂知府臉色蒼白,渾身顫抖,對李伏道:“在下……忽覺腹痛,可否容我……先失陪片刻?!?br/> 李伏拿著七星劍,皺眉道:“我正與妖邪惡戰(zhàn),諸公若是走了,卻不落了我的陣仗,漲了妖邪的威風(fēng)!”
“狗屁的陣仗!狗屁的威風(fēng)!”張校尉忍無可忍,站起身道,“卻要老子屙在褲襠里不成!”
五人紛紛起身,卻也顧不得李伏,王員外領(lǐng)路,朝著茅廁飛奔而去。李伏見他們走了,長出一口氣,心下嘆道:“我這的法事,總算是做完了。”
茅廁就在東南角,這是員外自家院子,他自然熟悉不過,可跑了半響還是沒見到茅廁的影子,徐員外年紀(jì)最大,跑的也最辛苦,一路之上叫苦不迭。
“王兄,今晚定是吃錯(cuò)了膳食,不然怎會都鬧起了肚子?!?br/> 王員外聞言不悅道:“徐兄此言何意?卻說老朽家的飲食不干凈?”
徐員外搖頭道:“老朽絕無此意,當(dāng)是受了風(fēng)寒……定是受了……”
腹中又一陣絞痛,疼的徐員外說不出話來,張校尉在旁怒道:“員外,你家這茅廁到底在哪?我這黃龍門可就要決口了!”
“就到了,就到了,”王員外四下看了看,只覺周圍變得一片陌生卻不像是自家的后園。又走了片刻,前方突然出現(xiàn)了一點(diǎn)燈火,呂知府仔細(xì)看了看,轉(zhuǎn)身對王員外道:“這不是公子的房間么?”
“啊,這個(gè)……”王員外一看,前邊果真是公子的房間,正想著怎么跑到了這里,卻聽夏提刑在旁怒道:“你要看你兒子,自己去看便是,先告訴我茅廁在哪里?”
“茅廁,茅廁……”王員外轉(zhuǎn)過身道,“茅廁在這廂,怪老朽一時(shí)心急,走錯(cuò)了方向。”
員外剛想帶著眾人找茅廁,卻聽張校尉喊一聲道:“等等!有打斗之聲。”
“打斗之聲?”夏提刑一怔,側(cè)耳傾聽片刻,驚呼一聲道,“當(dāng)真有人打斗,就在公子房前?!?br/> 徐員外愕然道:“誰敢在員外府上撒野!”
夏提刑恨道:“還能有誰?定是那個(gè)姓白的江湖術(shù)士?!?br/> 王員外心下一凜,想必是那四個(gè)草寇和白冉打了起來,之前千叮嚀萬囑咐,叫他們千萬別弄出動靜,悔不該不聽夫人之言,而今卻驚動了這幾位大人,通匪是滿門抄斬的重罪,王員外豈能不怕?想到此,員外道:“想是諸位聽錯(cuò)了,還是先隨我去茅廁吧?!?br/> 張校尉拍著胸脯道:“老員外,我在死人堆里跌爬過,這等聲音絕對不會聽錯(cuò)。”
夏提刑恨道,“夏某也經(jīng)歷過陣仗,卻是不會錯(cuò),那作死的術(shù)士,竟敢在員外府上行兇!”
呂知府在旁慌道:“不可妄下斷論,還是上前看個(gè)究竟吧?!?br/> 王員外在旁干笑道:“有甚可看,還是先跟老朽去茅廁吧!”
“這是什么話!”張校尉道,“卻還上什么茅廁?就不怕他害了你兒子?”
夏提刑冷笑道:“姓白的,這次捉了你可不是發(fā)配充軍了,且等著開刀問斬吧!”
一說起打打殺殺的事情,夏提刑和王員外眼睛里都冒起了紅光,卻也忘記了腹痛。兩個(gè)人健步如飛,幾步來到公子房前,但見四個(gè)黑衣人各執(zhí)兵刃,圍定白冉,正廝殺激烈。
呂知府從后趕上,見狀叫一聲道:“哪里來的毛賊!敢在本府面前作亂!”
那四個(gè)人根本聽不見知府的聲音,只顧著和白冉搏命,張校尉看了片刻,低聲道:“這可不是毛賊,他們是北山的草寇,我和他們交過手?!?br/> 夏提刑在旁道:“有兩個(gè)我認(rèn)得,通緝的榜文還在城里貼著?!?br/> 徐員外驚慌失措道:“北山的草寇怎會來到員外大人府上?那可都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br/> 王員外心亂如麻,卻也不知該如何作答,只聽白冉高呼一聲道:“知府大人!快來助戰(zhàn)!這些人要謀害員外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