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冉從藏經(jīng)樓里走了出來,臉上滿是疲態(tài),麗娘低聲對清蓮道:“你看他們兩個做過了么?”
清蓮低聲道:“肯定是做過了,要不哥哥怎么會這么乏累?”
不多時,清月也走了出來,不僅臉上帶著疲憊,而且發(fā)梢上海滿是汗水。清蓮恨道:“不用講了,一定是做過了,這小浪蹄子,就該打爛她那張賤尻子!”
見了李伏和梅香,白冉問道:“李兄,這丫頭是從哪來的?”
梅香見了白冉倒覺得親切,沒等李伏開口,搶先說道:“白先生,奴婢是從員外府上逃出來的。”
“逃?”白冉一怔,“為什么要逃?”
梅香道:“員外夫人瘋了,說我們這群丫頭都是厲鬼,拿著刀就砍!我是拼了命才跑出來的,身上一個銅板都沒有,只能到天橋底下討飯,還是一個姓范的哥哥護(hù)著我,才能活到今天,再見到李公子一面。”
“姓范的哥哥?原來是那小兔崽子,”白冉一笑,轉(zhuǎn)而一愣,問道,“你剛說是天橋底下?”
梅香點了點頭。
白冉轉(zhuǎn)臉對李伏道:“你下山了?”
李伏干笑一聲道:“這也是沒辦法?廟里實在沒米了?!?br/> 白冉嘆道:“真是個不要命的人,”又問梅香道,“你說員外夫人瘋了,王員外就不管她么?”
梅香道:“員外老爺死了?!?br/> “死了!”白冉聞言,差點沒跳了起來,“什么時候死的?怎么死的?”
梅香道:“先生走后,老爺突然得了場怪病,沒過幾天就咽氣了?!?br/> 白冉道:“什么樣怪???卻有什么癥狀?”
梅香結(jié)結(jié)巴巴說不清楚,李伏道:“這丫頭受了不少苦,先讓她吃點東西,再洗個澡換身衣裳,一會再細(xì)問。”
“有道理!”白冉點點頭,轉(zhuǎn)而拉著梅香的手,道,“來,好妹子,跟哥哥洗澡去。”
麗娘飛起一腳把白冉踢翻,罵道:“賊丕!耍了一天還不夠么?你到底是什么托生的?見了妮子就想下手!”
清蓮拉起梅香道:“跟姐姐來,姐姐帶你去洗澡?!卑兹揭姞钜惨ィ焕罘话殉蹲×耸直郏骸鞍仔?,我對嫂夫人沒動過心思,白兄可也不能對這姑娘下手?!?br/> “哦?”白冉笑道,“看來李兄真是用情了?!?br/> 李伏道:“不敢說是用情,只是覺得這姑娘命苦,白兄可別再坑害了人家?!?br/> 白冉怒道:“你這廝恁地不會說話,我也是看她命苦,才覺得疼惜,怎么就能叫做坑害?”
清蓮帶著梅香去了另一座禪院,還拉上了清月和她一起生火燒水,清月一百個不情愿,對清蓮道:“你自己去就是了,我乏累的厲害,你就讓我歇歇吧?!?br/> “可不是乏累么?”清蓮冷笑道,“這一天的光景,你是把能用的手段都用了吧?”
“是啊,都用了,”清月點點頭道,“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可是要人命了?!?br/> “?。 鼻迳徟?,“上上下下也就罷了,還有前前后后,你個沒羞臊的?!?br/> 清月一臉費解道:“怎么就沒羞臊了?”
清蓮道:“你說呢?什么叫上,什么叫下,什么叫前,什么叫后,你說來聽聽!”
清月道:“你不也去過藏經(jīng)樓么?上上下下共有三層,前前后后十幾間房,里面裝的全是書,難道你沒看見么?”
清蓮一愣,瞪著眼睛看著清月道:“那道你們一天都在看書?”
清月道:“要是看書就好了,他非說要把書名都抄下來,還要分門別類整理一番,那里的書有有好幾萬本,這一天的功夫也就整理出來了百十本,不知要弄到何年何月?!?br/> 清蓮喃喃道:“原來哥哥也是個懂得學(xué)問的人啊?!?br/> 水燒好了,禪院里有一個大木盆,正好清蓮和清月也有幾天沒洗澡了,便帶著梅香一起暢暢快快洗了一回。梅香看這兩位姐姐身段十分標(biāo)致,長得又那么俊美,便問道:“兩位姐姐都是白先生的夫人么?”
清蓮嘆道:“我們可做不成夫人。”
梅香又問道:“不是妻,也是妾吧?”
清月道:“不是妻,也不是妾,我們只是妹妹?!?br/> 梅香道:“親妹妹么?”
清蓮道:“不是,是干妹妹?!?br/> 梅香道:“我在家的時候聽老人們說,干妹妹就是相好的,肯定都在一個被窩里睡過?!?br/> 清蓮對著梅香的屁股蛋子擰了一下:“小浪蹄子,知道的還挺多,別說這小屁股也挺彈手?!?br/> 清月又對著胸脯摸了一把,笑道:“這胸脯也挺厚實,你是不是也想給李公子當(dāng)妹妹?”
梅香羞道:“我是什么出身,哪有那樣的福分?!?br/> 清蓮道:“出身再怎么不濟,也比我們強?!?br/> 三個姑娘在澡盆里翻水起浪,耍的痛快。等洗完了澡,又給梅香換了身衣服,待收拾干凈了,卻還是個俊俏的美人兒。
等見了白冉,梅香又把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自白冉走后,公子日漸好轉(zhuǎn),可員外府上一直不太平,先是員外夫人受了重傷,傷還沒好,人就瘋了。京城那邊又出了些事情,連累了王員外,嚇得員外老爺上下打點,終日戰(zhàn)戰(zhàn)兢兢。想必是急火攻心,人就病倒了,那些達(dá)官顯貴不但不肯幫忙,還都躲得老遠(yuǎn),就連名醫(yī)都不敢登門,叫來了兩個郎中,也不知下的什么方子,喝了兩劑藥,員外病情加劇,兩天過后,便一命嗚呼。
聽著梅香的描述,白冉皺眉道:“京城里出了什么事情,為何能連累到王員外?”
梅香搖頭道:“奴婢不知。”
李伏道:“據(jù)那個姓范的叫花子所說,吏部侍郎周成也是王員外的門生,這些年來卻收了王員外不少好處,上個月突然查出他和劉瑾之間有些牽連,被免官革職貶為庶人,之前和王員外的種種勾當(dāng),也被查了個水落石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