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林沖未能遠迎,請師父恕罪!”
一道粗獷的聲音從馬車外響起,嘹亮,中氣十足,聽聲音,腦海里浮現(xiàn)出來的便是個八尺大漢的高大形象。
緊接著,只聽周侗笑著道:“無妨,禁軍教頭,也不是閑職。今日我送岳兒進京趕考,不日便要返回潼關(guān),岳兒傷寒剛剛?cè)?,還需你這個兄長多多照顧?!?br/> “這是我應(yīng)該做的,高仁弟身子骨弱,現(xiàn)在冬寒未盡,又是大病初愈,盡量不要吹風,我來駕車……師父,林沖安排了席面,年前得了您最愛的遼國好酒梨花白,為您留著呢!”
梨花白,塞北名酒,乃遼國皇室貢酒,有“名馳塞外三千里,味占三晉第一春”的名頭,酒烈而香醇,非豪客不能飲。
“酒樓的飯菜我吃不慣,你媳婦的拿手好菜黃河鯉魚我嘴饞已久,老張頭生了個好閨女??!你也是好福氣,趁早生個一兒半女,你老林家也是后繼有人了……”
“師父教訓的是……我丈人已經(jīng)在家中等候,黃河鯉魚今早城門剛開我便去黃河渡口買了兩條最為肥美的紅鯉……”
此時,高仁終于已經(jīng)穿戴整齊,大棉襖、二棉褲,肩上還披著皮草坎肩,戴上厚厚的帽子,手里捧著小火爐,全副武裝后,這才撩開了厚厚的馬車門簾。
剛剛吹了江風,又灌下了一口妖風,立刻便感覺有點不適,卻是一點都不敢再大意了。
這個時代,生命是如此的脆弱,一場莫名其妙的傷風感冒,就會讓一位紅粉佳人或者翩翩才子命喪黃泉,一場鬧肚子就能讓一個天真活潑的孩子變成一具小小的尸體……
“二哥!”
盧俊義拜師學武的時候,周高仁還沒出生,那時候周侗還在汴京做總教頭。后來陸續(xù)收了林沖、史文恭,高仁那時候已經(jīng)有點記憶了。
“玉麒麟”是大哥,“豹子頭”是二哥,本來史文恭被周高仁叫做三哥的,但因為某些高仁所不知道的原因,史文恭被逐出師門,這個“三哥”自然不存在了。
盧俊義上梁山,活捉史文恭,剖腹挖心祭奠晁蓋,應(yīng)該也有這方面的原因。
“豹子頭”林沖,八十萬禁軍槍棒教頭,天雄星,梁山座次第六,馬軍五虎將……
好一條頂天立地的大漢。
只見他頭戴一頂青紗抓角兒頭巾,腦后兩個白玉圈連珠鬢環(huán),身穿一領(lǐng)單綠羅團花戰(zhàn)袍,腰系一條雙搭尾龜背銀帶,穿一對磕瓜頭朝樣皂靴,生的豹頭環(huán)眼,燕頷虎須,八尺長短身材,三十四五年紀。
“高仁弟!”拱拱手,說道:“先祝高仁弟金榜題名,開春東華門外唱名!”
……
百萬人口的東京汴梁,沒有強大的貿(mào)易、醫(yī)療,甚至是遠遠領(lǐng)先于世界的排污系統(tǒng),養(yǎng)不活這樣龐大的人口。
在這個時代里,歐洲最大的城市英國的倫敦、法國的巴黎、意大利的威尼斯、佛羅倫薩等城市的規(guī)模都不過萬人,而且每天生活在臭水溝里。
黑暗的中世紀,其中很大一部分便是因為臟,瘟疫一場接著一場。
百萬人口的都市,如果不能解決生活污水問題,那將是一場災(zāi)難。
同樣的是這個年代,巴格達十萬人做晚課的誦經(jīng)聲如同雷音的時候,大宋國都的一百五十萬人正在搖曳的燈光下吃喝玩樂。
這是最后的榮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