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旋地轉(zhuǎn)。
姜錦卻被顧寒傾牢牢護(hù)在懷里,他堅實的臂彎和寬厚的胸膛,給她撐起了一片安全的天空。雖然姜錦被晃得頭暈眼花,但從十幾米的斜山坡滾下,竟然毫發(fā)無損。
她皺眉忍著令人惡心的眩暈感,幾秒之后,才吃力地想要從地上爬起來。
把她壓在懷里的顧寒傾沒有任何動靜,一雙手臂卻下意識緊緊箍著她,堅硬的手臂如鐵條封鎖了她的行動,讓她完全掙脫不得。
姜錦吃力地探頭看了看四周,沒發(fā)覺有人追上來。
稍稍安心的她,卻也不敢完全松懈,只好壓低聲音喊他:“顧小叔?顧小叔?”
還是沒有動靜。
“顧小叔?”姜錦急了,脫口而出,“顧寒傾!”
頭頂傳來一聲悶哼,暫時性昏迷過去的顧寒傾睜開眼睛。
“錦”
“我很好,顧小叔你怎么樣?”姜錦焦急地問著,眼圈迅速紅了。
如果不是為了護(hù)著她,顧小叔怎么會這么狼狽?
方才從山坡上滾下來,顧小叔也用盡全力護(hù)住她毫發(fā)無損,自己卻不知道受了多少傷。
這可是一個長達(dá)十幾米的陡峭斜山坡!
姜錦想想便心寒膽顫,迫切地想要知道顧寒傾現(xiàn)在的情況。
她使勁兒仰頭去看他,卻忽然感覺到他的手臂動了,然后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fā),像是在安慰她,低沉的聲音飽含著莫大的力量,那般強(qiáng)壯有力,滋養(yǎng)著萬物的生長:
“沒事的。”
姜錦聲音哽咽:“你受傷了!”
他沉默了一瞬,聲音像是在壓抑著什么東西,幾乎是擠出來的:“都是皮外傷?!?br/>
他輕描淡寫的樣子卻讓姜錦更加擔(dān)心。
不過下一秒,顧寒傾就爬了起來,還順帶扶起了姜錦。
姜錦起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撲上去查看顧寒傾的傷口。
她記得,顧寒傾身上原本就是有傷的。
顧寒傾卻抓住了她的手,努力不讓眉頭因痛皺起來。
“那些人追上來只是時間問題,我們要找地方隱蔽起來?!敝詴x擇從這里滾下來,就是因為顧寒傾夜里來勘察這座山的時候,在這附近發(fā)現(xiàn)了一個很隱蔽的山洞。
那將成為他反擊的所在。
不等姜錦說什么,他就拽著她,往記憶里的地方跑過去。
那是一個半地下式的山洞,洞口稀稀拉拉鋪著一些瘋長的藤蔓,隱約遮住了半個洞口,但還是有半個黑乎乎、深不見底的洞口露了出來。
顧寒傾毫不猶豫地拉著姜錦跳了進(jìn)去。
平穩(wěn)落地,這個洞口并不算深,里面有些腐朽難聞的氣味,還算可以忍受。
只是遮天林蔭下,幽深的樹林中,這個山洞更是黑得伸手不見五指,看不清有多深,也看不清是個什么狀況。
顧寒傾大概檢查了一下洞口附近的狀況,確認(rèn)沒有危險了,才跟姜錦簡單吩咐一句:
“你貼墻躲在我背后。”
姜錦險些要問,那你呢?
可看到顧寒傾毋庸置疑的眼神,她還是選擇相信他,乖乖地躲在了他的背后,刻意放緩了呼吸,保持安靜。
兩人藏身于藤蔓遮蔽之后,從外面看上去,根本察覺不了兩人所在。
“來了。”顧寒傾輕聲道。
隔了好一會兒,姜錦才聽到有踩著樹枝樹葉、嘎吱嘎吱的腳步聲靠近。
她驚訝的看了一眼顧寒傾。
顧寒傾沒注意到她的視線,瞇眼望著洞外的他,眼神懾人,仿佛亙古不變的雕像,深沉莊嚴(yán)。
姜錦的心跳,也隨之平緩。
那人終于靠近了,他也靠近了這個山洞,腳步聲明顯一頓。
看來是發(fā)現(xiàn)這個山洞的位置了。
寂靜的林間,姜錦清晰聽見對方把槍上膛的聲音。
她凝住呼吸,一動不動。
顧寒傾則調(diào)動了身體每一部分的力量,沉穩(wěn)蟄伏,又能隨時暴起。
那人,靠近了。
他也擔(dān)心山洞會發(fā)生意外,放緩了腳步,手上的槍始終保持在最佳位置。
這些曼陀羅組織的高層,早年大多是特種部隊或雇傭兵出身,放下一切進(jìn)了犯罪集團(tuán)之后,也暴露了兇殘以及強(qiáng)悍的一面。
他們絕對不是一擊即倒的普通人,每一個都是強(qiáng)悍的對手!
所以,顧寒傾判斷對方足有七人,而他卻帶著姜錦時,果決逃離,伺機(jī)蟄伏。而現(xiàn)在,就是這個反擊的機(jī)會。
越臨到關(guān)頭,顧寒傾的意志就越清晰。
他很清楚,自己只能勝,不能敗。
因為他的背后,還有姜錦!
終于,那人緊貼墻壁,彎腰進(jìn)洞,腳步更慢了。
他一心往洞里看,卻沒有注意到洞口,一雙冰冷的眼睛注視著他。
待他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