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涅凡解散了軍團。
玄塵滿腦袋都是人名,她卷起最后一張鹿皮,手累的發(fā)抖。
涅凡坐在椅子里垂下眼睛翻看名單,一只胳膊拄著扶手,整個身體都依靠在里面。他很累,只不過沒有像黑老鼠一樣不停的抱怨。
“我們今天篩選了多少人?”涅凡問。
“大概有一千,我還沒有統(tǒng)計完?!焙诶鲜蟊鸾裉煺硗甑馁Y料,他的臉擋在那堆皮卷后面,在最上面露出一雙濃重的黑眼圈。
“還剩多少?”涅凡問。
“你不想知道的,我勸你還是別問了?!焙诶鲜笳f?!斑@是冰山一角,斗木和沙旬長老的軍隊合并后人數(shù)已經(jīng)超越了其它軍團。你回來后,很多新人又選擇加入到我們的麾下?!?br/> 聽到這里,涅凡微微的蹙起了眉頭。
“辛苦你了,黑老鼠?!毙m把卷好的鹿皮放在那堆資料的最上面。
“嗨,我看不見路了?!彼г拐f。“這種體力活就不能讓橡木牙搬嗎?”
“他好像走了?!毙m望向空曠的大門,一個人都沒有。
“我怕橡木牙弄丟了,你是斗木軍團里最讓我放心的人?!蹦苍谝慌蕴搨蔚墓膭钏?。
“那是自然,我是誰,我可是黑老鼠?!彼靡獾恼f,帶著滿滿的自豪艱難的走出試煉場。
“我擔(dān)心他沒辦法上樓梯。”玄塵擔(dān)憂的望著遠(yuǎn)去的背影。
身后響起挪動椅子的聲音。
接著,她被涅凡從身后慵懶的抱住了,他把頭貼在玄塵的脖頸,深沉的舒了一口氣。
“明天還要繼續(xù)嗎?”玄塵問。
“不,明天我們什么都不做。族長親自來接你回風(fēng)語谷,我想多陪你一天。”
玄塵扭過來,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閉上了眼睛。她忘記了,涅凡才是最累的。她和黑老鼠可以偷懶,軍團的士兵在比武后可以離開。而涅凡,整整一天不停的在斟酌留下誰,或是淘汰誰。
“我真想向沙旬長老申請卸任執(zhí)行長,每天忙到力竭。我想當(dāng)一名普通的騎兵,那樣,我們就有更多的時間了。”涅凡收緊了胳膊說。
玄塵安靜的站在那里,她希望能讓涅凡多一分依靠。盡管她很柔弱很渺小,但是,她希望為他承擔(dān)這些沉重的責(zé)任。
“我們現(xiàn)在去望水鎮(zhèn)嗎?”玄塵問。
“松鼠盾酒館?!?br/> “是圖門邀請我們?nèi)ゾ起^嗎?”
涅凡嗯了一聲。
“壁水軍團的聚會嗎?”
“不是聚會,是去見兩個人?!彼砷_手臂說?!皥D門不喜歡聚會,他當(dāng)執(zhí)行長這么多年向來都是最嚴(yán)肅的。壁水軍團的人都叫他,老古董?!?br/> 玄塵嗤笑了一聲,這個綽號很適合圖門。
夜幕下的望水鎮(zhèn),安靜的沒有任何人。自從夜鬼獸闖進(jìn)王城咬死了長十子的一個女人,這里的人們生活的更加謹(jǐn)慎了。門窗緊閉,沒有燈火,深邃的小巷里寂靜無聲。
他們來到松鼠盾酒館。
冷風(fēng)吹打著吱吱作響的鐵招牌,上面的松鼠和盾牌依舊很丑陋。
“酒館里好像沒有人?!毙m仔細(xì)聽了聽,燭光搖曳的酒館里沒有任何聲音。
“安靜就對了?!蹦舱f。
他推開門,屋子里傳來一個放下杯子的聲音。圖門坐在緊靠窗戶的桌子旁,指向二樓說?!吧先グ?,他們都到了。”
玄塵感到一陣莫名其妙,她走上樓梯,小聲問涅凡。“圖門不上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