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晏跟齊策傅宸并肩站在一側(cè),目送長輩們往前走,喬氏母女過去之后,就剩傅容姐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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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宛穿了淡紫色的褙子,一襲白裙,清雅得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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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容一身白衣,本是為了敬佛,偏偏在這綠意盎然的清幽古剎,如此穿著更為惹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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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晏就不自由主看了小姑娘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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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一眼,心中某個地方好像就不一樣了,像被微風(fēng)從心頭吹過,又似有春水從心底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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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如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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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室寶劍,看似完全相同,挑劍的人總能根據(jù)劍刃光影等難以言說的細(xì)微之處找到最合他心意的,選劍尚需細(xì)細(xì)辯解,人就不一樣了。有些人你看到她的時候,便會陷進(jìn)去,所謂一見鐘情,也許熟悉了發(fā)現(xiàn)對方不過爾爾,但在最初相遇的那一瞬,眼中只剩對方,魂牽夢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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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晏怔怔地看著那個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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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美,比他見過的任何姑娘都美。可徐晏覺得,她身上又有旁的美人身上沒有的東西,如她額間清新脫俗又暗透嫵媚的花鈿,換一個人,都戴不出這種味道,還有她濃密眼睫也無法完全遮掩的水眸,那里面波光流轉(zhuǎn),看似嫻靜淡然,又仿佛欲語還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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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這樣從他身前經(jīng)過,始終未看他一眼,淡漠得讓他第一次因哪個姑娘不看他而暗自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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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個頭,是,傅家的三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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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晏還想追尋小姑娘身影,齊策齊簡傅宸幾乎同時側(cè)轉(zhuǎn)過身,擋住了他視線,齊策緊挨著他,因此先開口:“咱們走吧,好久不曾敘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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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晏順勢收心,轉(zhuǎn)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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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郡王府世子,短暫失態(tài)已是罕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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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宸很快就發(fā)現(xiàn),這位郡王府世子跟他說的話比以前稍微多了些。雖然都是信都城的貴公子,他來得晚,論交情比不上徐晏與齊策之間,徐晏又是那種無需看任何人臉色無需與任何人套近乎的身份,是以對他客氣而疏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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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傅宸并沒有因這份殊榮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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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是宛宛被人看上,今天又輪到濃濃了嗎?自家妹妹無人問津他會氣那些人沒有眼光,可妹妹們接連被人盯上,傅宸又有種從小看到大的寶貝要被人搶走了的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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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太熱絡(luò)地同三人說話,眼睛瞅著講經(jīng)院,只盼早點(diǎn)結(jié)束,一家人早早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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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墻之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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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經(jīng)院中央生了一株足足有四五百年的古槐,枝葉繁茂,亭亭如蓋,講經(jīng)壇就設(shè)在古槐正底下,其實(shí)很簡單,一個灰撲撲泛舊的蒲團(tuán),只等高僧來坐,旁邊連杯茶水都沒有,但正是這種簡樸自然,才更讓人心靈純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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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jìn)來之后,傅容本能地尋找郡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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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郡王妃坐在最前面的位置,整排只她一人,正仰頭望樹,不知心想什么,身后一眾女眷都靜悄悄的,屏氣凝神,瞧見她們這一行人只是微微頷首,沒有出聲寒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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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容突然有些羨慕郡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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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高皇帝遠(yuǎn),別看京城里那么多王爺王妃,在這信都城,郡王府就是天,郡王妃就是城里最尊貴的女人,沒人敢得罪她,就算是信都王徐耀成,不喜她到每月只逢整日才過去,表面上的敬重也是給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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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過去給郡王妃請安吧。”齊老太太輕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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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官家太太,這些禮數(shù)是應(yīng)當(dāng)?shù)?,喬氏也有拜見郡王妃的資格,便領(lǐng)著三個女兒跟著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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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容慢慢接近郡王妃,心里是震驚。如果說前世她最恨之人是害死姐姐的齊策,第二恨的就是對她百般欺凌折磨的婆婆,她以為重生再見依然會恨這個女人,可走得近了,瞧見郡王妃偏瘦卻雍容冷艷的臉,傅容竟然沒什么感覺,平靜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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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yàn)橹?,這輩子她再也不會嫁進(jìn)郡王府,所以郡王妃私底下的偏執(zhí)無理都跟她無關(guān)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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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她重生了,有些注定不再相關(guān)的人,又何必再執(zhí)著前世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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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朝天,各走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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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過郡王妃娘娘。”傅容跟姐妹們一起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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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王妃長喬氏兩歲,養(yǎng)尊處優(yōu),瞧著也就二十多歲的模樣,此時她端坐著,挨個打量面前四個小姑娘,嘴角難以察覺地往上勾了勾,勉強(qiáng)算是笑了,“好,早就聽聞傅大人家里有三朵掌上明珠,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跟阿竺都不相上下,回頭得空來我們府上玩,給汐兒做個伴?!?br/> ?
??喬氏喜道:“娘娘相邀,是她們姐仨的福氣?!?br/> ?
??郡王妃頷首,身旁婢女送上見面禮,昨天傅家人上山她就得了信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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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三人分別得了三對兒翡翠鐲子,質(zhì)地均勻,艷綠亮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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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容輕輕摩挲手腕上的極品翡翠,只覺得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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