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這樣喜歡她,那就去搶回來好了。”
“……不行!她男人太厲害,有戰(zhàn)鬼血統(tǒng),我打不過他!”眉山君一提起那男人就哆嗦了一下。
“你只管攻陷女人的心,只要她喜歡你,就來十個戰(zhàn)鬼也奈何不了你們。”
“不行……小湄心里根本沒我!”他哭得昏天暗地,捶胸頓足。
果然是個窩囊仙人。
傅九云一言不發(fā)給他倒酒,眉山君一勺一勺的酒灌下去,便像開了話匣子,絮絮叨叨地說了起來。無非是他怎樣與她相識,怎樣為她心動,她怎么好,怎么可愛怎么美麗。覃川聽著都快睡著,背過去打了個大呵欠。
據(jù)說心情不好的時候不能喝酒,因為很容易就會醉,眼下眉山君正是這個狀況,被別有用心的傅九云一勺勺灌下烈酒,還不停說話,說到后來舌頭都打結(jié)了,突然哽咽一聲,撲在桌子上繼續(xù)嚎啕大哭。
傅九云轉(zhuǎn)頭對覃川眨了眨眼睛,她立即會意,笑瞇瞇地問:“師叔,您老醉了,還是下去歇息一下吧?”
真正喝醉的人從來不肯承認自己醉了,眉山君只是含含糊糊地搖頭否認,隔了一會兒,鼾聲大作,卻是睡著了。
傅九云喚來靈鬼把他扶著去臥室休息,回頭對覃川露齒一笑:“這次贏定了。”
果然第二天眉山君臉色十分不好地找來,丟了一只信封去他懷里,恨道:“你也不是好東西!趁人之危!東西給你!昨天的事……不、不許說出去!”
傅九云了然地點頭:“你只管放心,這么丟臉的事說出去連我的臉也沒了。”
眉山君臉色發(fā)綠:“你、你一點也不懂我的痛苦!”
傅九云拍了拍他的肩膀,收斂笑容,正色道:“眉山,真要喜歡她,被打一頓也沒什么。你連自己的心都不敢告訴她,只會哭鼻子,是不是男人?不要叫我看不起你?!?br/>
眉山君臉色更綠:“他是上古戰(zhàn)鬼后裔!你說的輕松,你怎么不去和他打?!”
“我愛的女人又不叫辛湄?!彼p描淡寫一句,堵得眉山君臉色綠成了青桃子,忽然把袖子一摞,把腳一頓:“你說得對!我、我去和他打!”
說完掉頭就奔了出去,喚來靈禽仙鶴,長衣飄飄仙風(fēng)道骨地去找情敵打架了。
覃川同情地看著他瘦弱的背影,再看看一旁奸笑的傅九云,話說,他交了傅九云這樣的朋友,真是倒了八輩子大霉。此人見誰黑誰,已經(jīng)到了黑遍天下的地步,實在讓她不得不佩服。
“眉山素日冷靜自持,熟知天下蒼生之事,無數(shù)人花費上萬金也未必能求到他一道情報。”傅九云好心解釋了一下,“只是他有時候腦子會抽筋,習(xí)慣就好。我們住著,等兩天再走好了。”
覃川奇道:“為什么?”
他同情地望著遠方的天空,說:“等他被揍半死,回來我們可以看笑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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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鼻青臉腫的眉山君回來了,覃川合著傅九云痛快看了次笑話,為其惱羞成怒地驅(qū)逐,收拾一番回到了鳳眠山腳下的那個小竹林里。
其時皋都卻出了一件大事,禮部張大人并著幾位守京武將一夜之間被貶,合家老小盡數(shù)充軍。那張大人本是住在前街的,下旨之日,全府男女號哭震天,周圍百姓亦為之惻然。究其緣故,卻是欺君之罪。
原本七月底是天原充實后宮,大舉選秀的日子。天原國選秀女和大燕不同,有品級的官員家中有女年滿十六便要請畫師為女兒作小像,寫上姓名出身,密封了送入宮中由皇上皇后親自挑選貌美端莊的。當(dāng)日張大人出資一千金,求了傅九云替他女兒作小像,誰知卻被一口回絕,理由是:公子齊從不為未婚女子作小像,除非是春宮圖。
張大人無奈之下,于家中眾多妻妾內(nèi)選了個容貌與自家女兒有兩三分相似的,死乞白賴央著傅九云替她作了畫,密封起來送入宮內(nèi)。
豈知世上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別的官員聽說此事,紛紛來求傅九云作畫,他亦是被纏得頭疼,索性帶著覃川躲到了眉山居,一躲就是半個月。
再說那個天原國皇帝,因為太子之死氣得一身惡疾纏身,對選秀原本并不怎么上心。誰曉得因緣巧合之下見到張大人送上的那幅小像,竟然就對上眼了,連病都好了三分,立即選中其女,當(dāng)夜就招來侍寢。見到了張小姐又覺得與畫中人不甚像,皇帝難免發(fā)一通火,把這個沒怎么見過世面的千金小姐嚇住了,失口將事情經(jīng)過全說出來,皇帝龍顏大怒,派人調(diào)查此事,確認無誤,當(dāng)即便下旨將那些送上假畫的官員發(fā)配充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