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沒完全睡著過,一整夜處于半睡半醒的狀態(tài),沈詩意起床后,走路有種在飄的感覺,腦袋暈乎乎的。
餐桌上,看著慕寒一勺一勺地喂小湯圓吃東西,她則沒什么胃口。
喂完小湯圓,慕寒才拿起碗筷。
實在沒胃口,沈詩意不吃了,逗小湯圓玩。
吃飽喝足,小湯圓心情開朗,特別配合母親,不斷發(fā)出咯咯的笑聲。
慕寒瞥向沈詩意:“今天去動物園吧。”
沒睡好,沈詩意不想出門,沒來得及跟慕寒說,就聽見小湯圓拍著小手,高興地道:“獅……獅子,老hu!”
小湯圓興高采烈的,又是她昨晚主動要提出今天去玩,沈詩意不好意思拒絕出門。
帶孩子出門,是件麻煩件事,大人可以不拿自己的東西,但孩子的東西必須拿著。
由于三個人一起,沒帶保姆和司機,去了動物園后,小湯圓要慕寒抱,沈詩意只好拿著東西。
走走停停,沈詩意不知不覺地跟在他們身后,不與他們并肩前行。
節(jié)假日,動物園里游客挺多的。
一個年輕英俊的男人,抱著一個與他有七八分相似的寶寶,在人群中非常顯眼,吸引了旁人的關(guān)注。
經(jīng)過的兩個女孩,低聲討論。
“哇,長得帥的人,果然早早結(jié)婚生子了!”
“那是,女人眼睛不瞎,遇到條件好的,不得趕緊下手!”
“別說條件好不好,就這長相,他是吃軟飯的,我也心甘情愿地和他結(jié)婚。”
“沒見著孩子母親,一個人帶孩子來動物園,他會不會是離婚了?”
聽到這些話,沈詩意的心往下墜,臉上沒有維持住笑容。
人類是視覺動物,最容易被美麗的事物吸引。
七年前,她第一次在學(xué)校里遇見慕寒時,他被人群簇?fù)恚菑堄⒖∩铄涞哪橗嫞鹑羰翘焐系男浅剑W閃發(fā)光,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將他和四周的人分成兩個世界,她目光久久從他身上移不開。
她是幸運的,認(rèn)識他的第二年,成為他的女朋友。
同時,她也是不幸運的,一直保持他女朋友的身份,沒有升級為他的妻子。
走著走著,發(fā)現(xiàn)沈詩意落在后面,慕寒轉(zhuǎn)身正視她,催促:“走快點。”
小湯圓也向她招手,沈詩意習(xí)慣性地?fù)P起笑容,快步走過去。
來過幾次動物園,小湯圓熱情不減,慕寒細(xì)心地跟他介紹每一種動物,也不管他聽得懂,或是聽不懂。
融不進去他們,沈詩意對動物也沒興趣,不發(fā)呆,就拿手機看看。
職業(yè)使然,她周末也要留意甲方的消息。
逛了兩小時后的動物園,回去的路上,沈詩意和小湯圓都昏昏欲睡,她是晚上沒睡著,白天要補眠,身體撐不住,而小湯圓是到點午睡。
兩人沒抵擋住睡意,閉著眼睛,睡了一路。
開車的慕寒,偶爾看一眼后座的兩人。
車子停下時,沈詩意當(dāng)即醒來。
小湯圓沒醒,依然睡得很香,慕寒將他從車?yán)锉С鰜恚葑幼摺?br/>
客廳里,沙發(fā)上坐著一個人。
見到他們,立即站起來,并道:“舅舅,舅媽!”
慕寒腳步?jīng)]停下,僅是掃一眼對方:“先坐著,我抱小湯圓去房間睡。”
“好的,舅舅。”
家里來客,慕寒沒有第一時間招待,沈詩意要招待對方。
客人是慕寒的外甥楚南風(fēng),兩人差了一個輩分,實際上,楚南風(fēng)比慕寒小六歲,比她小兩歲。
平輩的年紀(jì),喊著長輩的稱呼,她記憶不禁被拉到一年前。
當(dāng)時,楚南風(fēng)剛從國外留學(xué)回來,與她是第一次見面。
他也像今天般,喊她“舅媽”。
慕寒眉眼間透著冷峻,聽不出喜怒地說:“我們沒有結(jié)婚,你叫她舅媽,不合適。”
她正為楚南風(fēng)的一聲“舅媽”而心里歡喜,覺得她和慕寒沒夫妻之名,他外甥也愿意接納她,將她當(dāng)成舅媽來看待,慕寒說的這句話,仿若一盤冰水潑來,將她澆得渾身發(fā)冷。
再聽楚南風(fēng)叫她“舅媽”,沈詩意望了望慕寒消失的方向,笑得有些牽強,低聲道:“你舅舅不喜歡你叫我舅媽。”
楚南風(fēng)不以為然,坐回到沙發(fā)上,道:“我舅舅是我舅舅,我是我,我的嘴巴說什么話,他管不了我。”
慕寒和楚南風(fēng)母親是同父異母的姐弟,但兩人關(guān)系非常好,楚南風(fēng)在接手家業(yè),需要慕寒的幫助,兩人來往比以前頻繁。
沈詩意輕笑一聲。
她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就是想笑。
可能是楚南風(fēng)堅持叫她“舅媽”,有一點愉悅,也可能是笑自己來通過這種假象,來欺騙自己,認(rèn)為她是楚南風(fēng)真正的舅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