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走多遠,他不由想起了千沢直子。
那個比他大兩歲的姐姐,用超乎想象的堅強,生生將喪失親人之痛硬抗過去。
老實而言,王夏真的由衷佩服她。
如果換做自己,就絕對做不到這么堅強。
想到這,年輕的男人微微怔了下,忽的苦笑一聲,半晌,又落寞的嘆了口氣。
于他而言,在另一個世界的父母姐姐,又跟死了有什么區(qū)別。
唯一的差別,就是知道他們在那個世界還活著。
這樣,也算聊有慰藉吧。
正在這時,王夏忽然瞧見一團流光飛射而來,正是那只膽小禮貌的小鬼。
今晚來這么早。
似乎察覺了王夏的情緒低落,飛來的小鬼頓時傳來一陣陣安撫的精神波動。
這小家伙,還會安慰人嗎...
不由抿出一絲笑,王夏接著放出念力絲。
有吃的東西,小鬼一下子就開心起來,用觸手般的小手接觸念力,然后開始專心吸收。
明明剛才還在安慰人,瞬間又變的開心無比...
無語的同時,王夏還輕出了口氣。
無憂無慮的啊...
真好。
其實,因這幾日瘴鬼的數(shù)量越來越多,王夏的心也越來越沉重。
僅是昨晚,有一只瘴鬼漏網,就死了一百余人。
要是對方再多放幾只,又該有多少人要平白丟了性命。
不知道今晚,又會出現(xiàn)幾只。
......
稲坂軍主帥大帳內,入夜后依舊燭火通明。
此時賬內只有兩個人。
年輕的山海國特使不緊不慢行了一禮:“稲坂將軍,昨晚造成百人傷亡的魔種,可是出現(xiàn)在南城?”
坐在正座的稲坂和田點頭:“正是”
果然如此。
“想必將軍也知道,在下昨日還在北城放出兩只,卻如石牛入海,毫無音信?!?br/> “確實沒收到任何消息”
“如今看來,雖然不可思議,但城中果然有人能提前感知并處理魔種,頗為棘手?!?,年輕人輕輕一笑:“但好在...只有一人?!?br/> 沒錯,若是有兩人,就不會有漏網之魚,更不會造成上百人身亡。
老將軍“嗯”了聲,卻忽然想起一個熟悉的人來。
三原夏。會不會是他...
那天此子斬殺了包裹著鐵甲的鐮倉秀,簡直匪夷所思,但今日想想,要是他當時已摸到了世外之人的門檻...
那這一切,或許就解釋的通了。
瞧了眼將軍的臉色,川戶特使直接說明來意:“將軍,請允許在下今晚放出四只魔種?!?br/> 昨晚上放出三只魔種都不痛不癢,四只...也在接受范圍內。
稲坂和田沉思幾息:“可以”
“謝將軍”
“貴使可有計劃?”
按理說,四只魔種,剛好對應東南西北,四處開花,才最讓人手忙腳亂。
但年輕人道:“西邊三只,東邊一只。”
說著他笑了:“我想瞧瞧,這城中的那位高人到底有多大能耐,能否同時截殺三只魔種。”
這確實也是最穩(wěn)妥的方法。
用這魔種破城的法子,就好比往密閉的箱子里注水。要是一下子灌水太多,箱子直接破了,反而得不償失。而若是一點一點,直到水箱裂出一道縫隙就及時收手,才能將箱子和里面的東西都保住。
畢竟只要有一只魔種長成最終形態(tài),十個黑衛(wèi)也不可敵,屆時這關元城也就破了。
所以穩(wěn)妥著來,須知欲速則不達。
......
不知道今晚,又會出現(xiàn)幾只瘴鬼。
念頭轉至此,其實王夏隱有猜測。
四只。
按照這幾日每天增加一只的速度,今晚應該就是四只瘴鬼。
只是不知它們會從哪個方向來。
要是從四個方向而來,那可免不得一陣手忙角落。
王夏忽然心中一動。
要是感知范圍能擴大一些,說不定就能更早發(fā)現(xiàn)瘴鬼的蹤跡...
就是不知道這小鬼的感知范圍能不能增大...
按理說十多里已經夠遠了,但鬼才知道能不能更遠。
沒錯,要鬼才知道。
反正試試也無妨。
于是王夏略一沉思,嘗試向小鬼傳達類似的意思。
經過這幾天的相處,小家伙顯然完全信任王夏了,時不時的繞著他轉圈,傳來一些奇奇怪怪的精神波動。而對于這個人類傳來的奇怪復雜的精神波動,小鬼也是一頭霧水。
所以這一人一鬼就好比說著不同母語的異國人,只能依靠手勢表情和零星幾個通用詞語溝通。
此時感知到王夏傳來的意思,小鬼頓時一陣迷糊。
果然聽不懂嗎。
某人一陣頭疼。
但他還是鍥而不舍,盡量將意思簡化再簡化,終于,折騰好一會后,小鬼突然恍然大悟,算是理解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