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接下來——
　　
　　讓他更忍不了的畫面來了。
　　
　　只見視頻里的小男孩冷笑著道：
　　
　　“你不僅沒有媽媽，我爸爸說了，你爸同樣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沒有同情心就算了，還喜歡趕盡殺絕?！?br/>　　
　　“……”
　　
　　趙父臉“刷”地一下就白了。
　　
　　“你這個臭小子胡說八道什么呢？”他氣急了想去掐他。
　　
　　本來趙家就因?yàn)榇髢鹤拥氖虑榈米锪嘶魣?，對方好不容易肯放他們一個出路，結(jié)果聽聽這臭小子說的都是什么話？
　　
　　霍堯眸色平靜，顯然不止一次聽到有人說自己那些“惡行”了。
　　
　　他缺德事干多了，自然也是沒什么可心虛的。
　　
　　但讓男人難以接受的是這個小破孩竟然當(dāng)著他閨女的面說他壞話。
　　
　　霍堯不由看向小姑娘的方向，唇角微微牽了牽，一雙黑眸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慌亂。
　　
　　他不在乎其他人的評價。
　　
　　但對于這個女兒，說是不在乎那一定是假的。
　　
　　霍堯強(qiáng)迫自己移開視線，看向監(jiān)控視頻，下顎弧度緊繃看起來面無表情。
　　
　　小家伙咬了咬唇角，瞥見爸爸陰惻惻的神色，忍不住要往沈初塵懷里縮。
　　
　　沈初塵蹲下身子將小不點(diǎn)攬?jiān)趹牙?，忍不住輕笑了聲，“怕什么？”
　　
　　做錯的又不是你。
　　
　　小家伙哼哼唧唧的趴在他肩頭，小聲重復(fù)說，“我的爸爸不是壞人……”
　　
　　這一句軟聲耳語和視頻里女孩委屈巴巴的話語奇跡般地重疊。
　　
　　——“爸爸才不是壞人……”
　　
　　霍堯瞳仁緊緊一縮，倏然抬頭看向視頻。
　　
　　小姑娘下一番的話，讓他步子驟然僵在原地。
　　
　　“他只是…在最需要關(guān)懷的年紀(jì)里…”
　　
　　“……沒人肯對他溫柔以待。”
　　
　　視頻里的小家伙擦著眼淚抽搭搭解釋著，無措站在原地。
　　
　　沒人理解她當(dāng)時的心情，也不懂一個孩子想要維護(hù)自己在意的人卻什么都做不了的無助。
　　
　　“……”
　　
　　監(jiān)控看完以后，周圍陷入一片死寂。
　　
　　霍堯僵在原地，錯愕的盯著監(jiān)控，唇角動了動，良久沒有開口說話。
　　
　　許老師微微睜大眼，看向藏在沈初塵懷里的葉桑有些驚訝。
　　
　　她沒想到自己以為普普通通的熊孩子打架竟然牽扯出這么多。
　　
　　也沒料到，平時乖乖巧巧的小姑娘能說出這番話。
　　
　　“這孩子……”劉老師微微啞然失語，還真是總有辦法讓人心軟的不像話。
　　
　　沈初塵神色也微微恍惚了下，他唇角半勾著的笑漸漸消失，低眸看著懷里的小兒。
　　
　　喃喃自語：“倒是便宜霍堯了……”
　　
　　人都是向陽而生。
　　
　　誰不期待有人能拉自己一把呢？
　　
　　沈初塵緩緩將小姑娘放了下來，往門上一靠，微微牽了牽唇角。
　　
　　知道現(xiàn)在這小不點(diǎn)不需要自己了。
　　
　　“粑粑……”小家伙低了低頭，烏黑的貓瞳泛著水汽，她低聲解釋道：
　　
　　“桑桑不是壞孩子?！?br/>　　
　　小姑娘這句無意喃喃的話，讓霍堯心宛如打翻了調(diào)味罐般五味雜陳，酸澀和復(fù)雜的情緒涌在一起。
　　
　　想到女孩那句“沒人肯對他溫柔以待”最后皆是化作為前所未有的柔意和愧疚。
　　
　　“抱歉?！蹦腥隧组W過愧色，半響低低道了句。
　　
　　霍堯生來便是極傲的人，他這個人根本沒有良心，更不要談內(nèi)疚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