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江憶雪知道老師的習(xí)慣,六點起來。
果然,看見老師在院子里練舞,她跳的民族舞,綠色的袍子,上面精致的刺繡,就像開屏的孔雀。
江憶雪站在一旁看,沒有打擾。
忽然,就見她維持著展屏的姿勢不動,一動不動的盯著外面。
江憶雪看著她的背影,感覺到她身上散發(fā)的悲傷和落寞。
她循著視線望去,道路兩旁綠草搖曳,道路卻空曠。
南老師似乎終于回過神來,一個旋身,傷感的目光和江憶雪對個正著。
她似是愣住了。
“老師。”江憶雪率先打招呼。
南蘋停下動作,兩人四目相對。
江憶雪似乎明白她有話想要傾訴。
“老師,您有什么煩惱,可以跟我說,憋在心里,積久成疾?!?br/>
南蘋轉(zhuǎn)身踱步走向另一邊,抿唇,想說卻又說不出口。
江憶雪抬步走過去,既然老師開不了口,就由她來開口。
“老師,我猜,是和您女兒有關(guān)?”
有了這個開頭,南蘋嘆了一口氣,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
“以前,我和你說我沒有女兒,因為我要為藝術(shù)獻身,其實我早就生下了女兒,感情也很好。”
“可是她叛逆期到了,不聽話了,我讓她繼承我的道路,當(dāng)舞蹈家,她卻偏偏鬧著要當(dāng)演員!”
南蘋眉頭皺起,能夾死一只蚊子。
接著,江憶雪見自己的老師滿臉愁容,卻又忍不住關(guān)心地詢問。
“你們當(dāng)演員的,是不是和媒體報道的一樣,有很多潛規(guī)則,我看很多小姑娘都承受不了壓力自殺了?!?br/>
江憶雪并不想騙她。
“媒體報道的大部分都是根據(jù)事實依據(jù)……”
這時,門口傳來汽車鳴笛聲。
“滴滴——”
鐵門緩緩打開。
南蘋并沒有聽清江憶雪后半句在說什么,整個人伺機伏動,氣勢洶洶攔在車前,待車停下來,繞到駕駛座憤怒的敲了兩下。
“出來!”
駕駛座的門猝不及防的打開,一點也沒有顧及外面的人。
南蘋趕忙退后一步。
穿著馬丁靴,黑色的背心,和黑色的包臀短裙,往上,圓圓的臉蛋,五官秀氣,高鼻梁,雙眼皮,茂密的頭發(fā)扎成兩股辮子,垂在胸前。
就和昨天江憶雪那一瞥看到的一樣,叛逆少女。
“昨天晚上去哪了?”南蘋質(zhì)問,古典溫和的氣質(zhì)不見。
還沒等南貝彩回答,南蘋視線落在車身上:“你才剛拿到駕照多久,你就敢開車!”
“我已經(jīng)十九歲了,我為什么不能開車,你能不能不要管我?”
南貝彩開口,她的聲音輕靈,卻渾身透著不耐煩。
不喜歡被人管束的感覺。
“我不管你,誰管你,你才十九歲就開始夜不歸宿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dān)心?!?br/>
南蘋手背挨著自己的胸口,一臉擔(dān)憂。
南貝彩眼神中有些動容,突然瞥到了江憶雪身上,神情冷冽的指著她。
“她是誰?學(xué)生嗎?你有時間擔(dān)心我嗎?”
南蘋也望了一眼江憶雪,深呼吸一口,理智回歸。
“我不想跟你吵,你立刻給我回房間!”
南貝彩郁悶不已,轉(zhuǎn)身回了車上,“嘭——”的一聲關(guān)上門,才將車開會車庫。
母女之間劍拔弩張的爭吵,就這樣結(jié)束了。
“讓你見笑了?!?br/>
南蘋蘭花指捏著袖子,拭了拭眼淚。
江憶雪作為一個外人,沒有資格評論她們的母女關(guān)系,沒有說什么。
南老師為了轉(zhuǎn)移注意力,主動提出江憶雪來這里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