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聽到了腳步聲,李雍率先轉(zhuǎn)過頭來,瞧見謝璇,雙眼便不由得一亮。
而邊上的徐子亨更是將手里的棋子兒一扔,便是跳了起來,道,“阿鸞,你可算來了。你再不來,我都要無聊到睡過去了。”
謝璇一看,那棋盤上,縱橫間,不過寥寥幾顆棋子。她就說嘛,徐子亨是什么水平她會不清楚嗎?他跟李雍下棋,那不是找死???原來,下的是五子棋。
這才符合徐子亨的水平嘛。
要說這五子棋,還是她幾年前閑著無聊,交給徐子亨的。
但即便是如此,看徐子亨方才頭皮都快抓破的苦惱樣兒,和見到她來時,迫不及待丟開棋子的歡喜勁兒,便知道,也是夠嗆。
他那手臭棋藝,對上李雍,即便下的是五子棋,也全然不是對手??!
可不知怎的,謝璇心下卻有些快意。誰讓她明明約的是他,他卻商量也沒有,便將李雍帶了來?
若是徐子亨此時能聽到謝璇的腹誹,必然要大叫一聲冤枉了。謝璇又沒有在信里要求他只能一個人來,那日回信時,他恰好與李雍在一處,李雍問了他兩句,他便也隨口答了兩句,誰知道,今早出門,便“偶遇”了李雍。
別說李雍本就是他表兄,就沖著他素日里,最常與李雍混跡一處,總不能巧遇了,卻將他撇下吧?
只是,徐子亨畢竟沒有讀心術(shù),聽不到謝璇心里的腹誹,否則,他也不會如同現(xiàn)在這般開心了。一伸手,便是將那棋盤弄亂了,笑道,“不下這勞什子了。本來就是混時間等著阿鸞來的,阿鸞來了,還下你作甚?”說著,便已是手腳麻利地將黑白棋子重新歸了棋盒,動作快速地生怕哪個會不同意一般。
事實上,李雍怎么會不同意呢?他再同意沒有了。
“阿鸞,你坐。”李雍已經(jīng)笑呵呵讓了座。
謝璇不過輕輕瞥了他一眼,倒也未曾客氣,便是徑自過去,落了座。
李雍便又親自捧了一杯茶,端到謝璇跟前,笑道,“走了這么長時間,怕是累了吧?坐下歇會兒,也好喝口茶潤潤喉?!?br/>
走,那是馬在走,車在行,定國公府的馬車,在這京城之中,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林伯駕車又駕得好,顛倒是半點兒沒有顛著她,她坐在馬車?yán)?,是有些累,卻是給無聊的。至于這喝茶潤喉吧......這豫王爺是覺得她謝家是破落戶,馬車?yán)铮B茶水也未曾備著么?
“阿鸞,這茶是表哥特意尋來的福建巖茶,我是喝不慣的,你卻可以先嘗嘗鮮?!毙熳雍嘁娭x璇坐了,自己也跟著往邊上一躺,從徐翔剛剛端上來的盤子里挑了個葡萄,往半空中一扔,然后用嘴接住,嚼得起勁兒。
謝璇倒是不好茶這一口,所以,什么龍井、大紅袍的,哪怕是極品,喂到她嘴里,那也是沒有半點兒差別的,是以,這福建巖茶也沒有兩樣。謝璇“嗯”了一聲,端起那茶盞,放到唇邊,喝了一口,算是領(lǐng)了李雍的心意。
而李雍,眼見著謝璇喝了一口茶,哪怕只是略略沾濕了唇瓣,他也就心滿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