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市東頭的燈會沒有想象中熱鬧,聽行人講,沙洲城每年的燈會,要等到正月十五才是最盛大的,中秋燈會只為應(yīng)節(jié)氣。
在燈會上轉(zhuǎn)了好幾圈,陳婉星也沒找到自己滿意的燈籠,燈籠沒買上,時(shí)間卻耽擱了很久。
她又忘了沙洲城會宵禁的事,此時(shí),城門早已關(guān)閉。
“瞧我,玩高興就忘了時(shí)辰,這會兒城都出不去了。”陳婉星有些懊惱,這可不在她的計(jì)劃內(nèi)。
“天太暗,走夜路也不安全?!庇黹褚辉缇桶l(fā)現(xiàn)他們錯(cuò)過了宵禁的時(shí)辰,只是沒有提醒還看什么都滿眼新奇的陳婉星。
“那我們要找一間客棧住一晚嗎?可能會費(fèi)些錢財(cái)?!彼萌彳浀闹讣廨p輕拉住禹楠竹的袖子。
禹楠竹看著袖子上蔥白的指尖:“……好?!?br/>
許是中秋佳節(jié),有不少城外的人都來玩,客棧非常搶手,兩人走了一路找了四五家客棧,才終于找到一家可以入住的客棧。
禹楠竹:“小二,來兩間房。”
“客官不好意思,只剩下最后一間房?!钡晷《沃种缚戳丝囱矍暗膬扇耍杏X自己可能做了一件好事。
一聽只剩最后一間房,兩人都愣住。
陳婉星冤枉得很,她真不是故意誤了時(shí)辰,害得兩人來住客棧的。
“二位還在猶豫什么,中秋佳節(jié),客棧的房間都緊俏得很,若是再不決定,一會兒來了其他客人,我可就先給別人了?!钡晷《f的是實(shí)話,他們問了一路過來,哪里會不知道客房緊俏。
禹楠竹的臉上浮現(xiàn)出糾結(jié)的神色,他是怕有了那晚的不愉快,陳婉星會介意和自己一起住。
陳婉星猜到他的顧慮,可是總不能去睡大街,睡覺怎么了,單純地睡個(gè)覺而已,不要想歪了好不好?
再說,這不是沒有房間了嘛,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不過,她還是故意露出一絲糾結(jié)的神色,與禹楠竹的臉色如出一轍。
乍看之下,小小的人兒顯得更加乖巧,我見猶憐,像家里后院養(yǎng)的那兩只人畜無害的小白兔似的。
她是料定了禹楠竹是個(gè)吃軟不吃硬的人。
果然,一盞茶不到的工夫,禹楠竹的神情稍定,對店小二道:“麻煩把那間房給我們吧?!?br/>
小二將兩人領(lǐng)上去廂房,不算太差的房間,但不是陽面,有些陰冷。
相比之下,價(jià)格更‘好’,可能是因?yàn)檫^節(jié),漲了價(jià),陳婉星環(huán)視一眼,不太情愿地交了二十文錢。
洗漱之后,兩人準(zhǔn)備歇下。
這里只有一張床,而天氣漸冷,不可能再去打地鋪,沒辦法,只能和衣而睡。
兩人各自扯了一半的被子,守著規(guī)矩都安分小心地躺下。
房子背陰,被子也不算很厚,陳婉星睡下兩刻鐘后,還是手腳一片冰涼。
聽著近在咫尺的同樣不平順的呼吸聲,猶豫了半晌,只得開口:“將軍,您冷嗎?”
禹楠竹知道她有事求自己,通常這種情況下,她會尊稱自己將軍,并且說話時(shí)慣用您來稱呼。
“不冷,怎么了?可是覺得冷?”
“沒有,不是,我是想說今天出來一天,忘了給你帶藥,等明日李大夫來了,定要說我。”話到嘴邊,她又咽了下去,扯些題外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