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余見朝黝黑的皮膚都能瞧出面色不佳,聽見后面有人喊他,也未停下腳步。
直至余見暮追上他,將他拉住。
“大哥可是得知了什么我和母親不清楚的事?”他討好似的問余見朝。
余見暮不笑的時候其實氣場很強。
只是,大多數(shù)時候他都是一副笑臉,對誰都客氣十足。
“沒有。”余見朝又同平時一樣,變回那個不善言談的武將。
“大哥許是多慮了,母親難得喜歡哪個小輩?!?br/>
提起母親余見朝的表情有些松動。
哥倆個頭差不多高,余見暮注意著大哥的臉色,湊上去挨著他小聲道:“云景苑的事我也在城中學(xué)堂有所耳聞,大哥放心,我會小心處理,不會讓云景苑的麻煩事牽扯到我們。”
余見朝眉頭微皺,睨視一眼弟弟:“你一介文弱書生,來日若云景苑真的遭了秧,你如何保證與他們來往密切不會牽連咱們?”
“我……”
“你也知道咱們家身份特殊,到時你可別追悔莫及?!?br/>
余見朝不想再談有關(guān)云景苑中的人和事,出言打斷余見暮的話,快步離去。
“大哥,可是云景苑有大事要發(fā)生?”余見暮不死心的又追問一句,奈何余見朝根本當(dāng)沒聽見。
‘砰’的一聲,房門大力地被合上。
余見暮望著哥哥離開的背影,沉下臉來,空蕩的回廊上此時只他一人。
他怔住片刻,料定哥哥定是聽到些風(fēng)聲,有事故意瞞著自己。
想來,近日,云景苑恐怕要不太平。
月華幽靜,子時至。
客棧中的旅人都早已歇下,只有主人房中尚留下一盞孤燈。
余見暮一身青衣立在屋子正中,看上去挺拔堅毅。
與他對面之人正俯首半跪在地上,一襲玄衣。
余見暮的臉上此刻沒了往日的和煦春風(fēng),任誰瞧見,也只會覺得這人是不敢輕易招惹的厲害角色。
“暮公子,深夜召見小的前來,可是有急事?”
“夜梟,北疆近來與荊國可有摩擦?”余見暮沉聲問,聲音聽上去冷淡疏離,與平日里的聲線相差甚遠(yuǎn)。
“未曾有過,自三個月前簽訂休戰(zhàn)協(xié)議后,近來兩國之間還算太平。”
“那沙洲城中可有異動?”
“偶有異動,但不清楚是何方勢力,應(yīng)該不是北疆的探子?!?br/>
“你去城中打探,看近期是否有某方勢力要對云景苑不利,探完回來稟報?!?br/>
“這……請問公子是何緣由?”
“不必多問,去辦便是?!?br/>
夜梟似乎有所不解,忍不住問出口:“暮公子何時對荊國朝堂之事感興趣,關(guān)心起云景苑來,如此這般,恐會將自己牽扯其中?!?br/>
“我需要你教我做事嗎?”不大的一聲質(zhì)問,卻讓聽的人卻止不住的膽寒。
“屬下失言,還望公子責(zé)罰?!币箺n本就半跪著,此刻自知不該多言,更是匍匐在地。
余見暮冷冷地朝地上的人看了一眼,擺手道:“打探完消息后,自己去領(lǐng)罰,退下。”
一陣?yán)滹L(fēng)灌入,桌上的燭火被吹歪了半分,旋即又恢復(fù)如常。
似乎方才一切都沒有發(fā)生,房中從未進(jìn)過旁人。
余見暮踱步到窗邊,打開窗任冷風(fēng)吹拂,眼神糾結(jié)地看向城南外的方向。
他不知道如果真有人要對云景苑不利,自己到底要不要出手。
若放在以前,他是斷然不會理朝堂之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