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這么明顯嗎?”余家嬸嬸摸著自己的臉,好像是有點。
“是什么好事?可是大當(dāng)家的被縣丞大人夸獎,還是二當(dāng)家的被哪位皇城里的大學(xué)者認(rèn)作弟子?”
說話的是個幫廚的小姑娘,平時是個熱心腸。
余家嬸嬸半輩子都圍著兩個兒子轉(zhuǎn),眾人會如此猜測也正常。
“不是,都不是。”余家嬸嬸搖頭笑著,看了一眼廚房桌上擺好的飯菜和一碗豆腐腦。
“這是二當(dāng)家的喜歡的豆腐腦,今日特地做的,您一并端到前頭去吧?!?br/>
主廚看到余家嬸嬸望著豆腐腦開始笑,忙說。
余家嬸嬸仿佛看不見廚房眾人探究的奇怪目光,點頭滿意道:“甚好,甚好?!?br/>
“看來很快,這一碗豆腐腦就要變兩碗,兩碗好啊,成雙成對多好!”
廚房眾人不明白這是怎么了,眼睜睜地看著余家嬸嬸端了餐盤出去。
免不了又是一番竊竊私語。
傍晚,未至戌時。
結(jié)束了一天的忙碌,陳婉星在城外巷子口與秦兮若道別,提著錢袋子歡歡喜喜地往家趕。
試營業(yè)第一天就賺了不少,她仿佛看到她的春天就要來臨。
遠(yuǎn)遠(yuǎn)地,身后一個熟悉的身影再次出現(xiàn)。
這個身影一直跟著她到云景苑后,很快不見蹤跡。
之前這個身影已經(jīng)連續(xù)幾日未見。
月影是被派去鄰國的南疆探查消息,來回用了七八日。
沙洲城雖然不大,但是作為邊塞之城,戰(zhàn)略意義十分重大,連接北疆與南疆。
屬于三國交界,北疆歷來與荊國不和,時常有邊境摩擦。
南疆地處西南,頗為神秘,與鄰國少有往來。
月華初上,這北地的風(fēng)已然冷得刺骨。
前幾日立冬,云錦苑中三人才吃過餃子,月影沒趕上,要是她在,估計禹楠竹會悄悄留一碗給她。
主屋內(nèi),炭火燒得通紅,一片暖意融融。
因為白天實在辛苦,陳婉星早早歇下,禹楠竹怕打擾她睡眠,也不再看書,早早熄了燭火。
郊外空曠,此時,天地間陷人一片幽暗。
只有清冷的月光灑下,正好落在屋頂。
月影似一尊雕像,一動不動地坐在屋頂上。
在今晚之前,在親眼看見陳婉星住進(jìn)禹楠竹的主屋之前,她一直不信將軍真會對如此平凡的一個小丫頭動情。
現(xiàn)在,她動搖了。
不論是不是宮里的旨意,不論這背后是否有陰謀,不論以何種形式,即使他們之間沒有一場正式的婚禮儀式。
現(xiàn)實是:那個丫頭真的堂而皇之地和將軍‘在一起’。
同床共枕,卻讓人挑不出錯處來。
月影依舊面無表情,但憂郁的眼神出賣了她。
她帶著渾身的寒氣,兀自想著:也許將軍孤單久了,也是需要人陪伴的。
之前在皇城時,那些想要爬床的女子數(shù)不勝數(shù),只不過她們都失敗了。
或許是她們的時機(jī)不對。
月影突然有點羨慕陳婉星。
她之前對于陳婉星更多的是不解,甚至帶著點睥睨,從未想過有一日,自己會羨慕她。
禹楠竹一直是一個人,她曾經(jīng)以為如果禹楠竹一直不找個伴,也是件好事。
月影就這樣呆坐著,一直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