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堅離帳之后,袁紹寫書信,再派出一名信使,本來已經(jīng)慢了一步。但由于孫堅駐扎在洛陽城內(nèi),袁紹駐扎城外的酸棗,故而反是信使先行一步,往虎牢關(guān)而來。
這人快馬加鞭,經(jīng)過兩個時辰的奔馳,午時剛過,到達河洛。洛河就在這個地方流入黃河。清濁二水激蕩交融之處形成了一個神奇的太極圖案,流傳著伏羲氏“繼天而王,受河圖而畫八卦”的美麗傳說。洛黃交匯的“洛汭”地區(qū),是炎黃子孫最早繁衍、生息之地,也是遠古帝王修壇沉壁、禪讓祭天之所。有不少古跡。后來人們遷徙之后,仍有少數(shù)人留了下來。直到董卓進京,這里都仍有人家。這次關(guān)東諸侯戰(zhàn)董卓,防守一方的董卓曾經(jīng)在這里歇過一次腳。于是,就把這里的百姓驅(qū)走了。諸侯進關(guān)的時候,這里就只有幾十間空屋了。
信使此來,空屋依舊,只是洛河上面的小橋不見了。
洛河可不比東泗河。東泗河騎著馬就可以趟過去,但洛河不行,一定得下水游過去。這名信使,既然被派往荊州送信,游泳是肯定會的。不過,一身重甲就得留下了。頭盔雖然重,但一是保命,二是可以當(dāng)碗,可以保留。
信使把重甲脫下,把貼身收藏的袁紹密信拿了出來,放到了頭盔里面,以免被水打濕。然后牽著馬就下了洛河。
人會游泳,馬也會游泳,水也不是很急,順順當(dāng)當(dāng)?shù)木偷搅撕又醒搿?br/>
這時,就聽得下游唿啦一聲小,信使扭頭一看,只見到好大一片水花。不好,這一定是什么大魚來了。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蝦米吃沙沙。如今我和馬就是小魚,可不要被大魚吃了。信使立即加快了游動的頻率。
但是,游得再快,又怎么能快過得魚呢?還沒游出兩丈,戰(zhàn)馬就一聲嘶鳴,開始了猛的掙扎。信使立即棄了韁繩,獨自前游。希望能夠趕在大魚弄死戰(zhàn)馬之前上岸。
好了,能踩到水底了,就剩最后幾步了。信使向前急跑。胸口露出水面了,腰出露出水面了,大腿也露出水面了。就在這時,一個尖銳之物猛然撞到了信使的后心。信使被這一撞,全身飛了起來,都露出了水面。砰!摔在岸上。
……
是什么樣的大魚?難道是鱷魚?不是。其實根本就不是魚,而是王越。撞擊信使后心的尖銳之物也不是刀劍,而是右肘。
……
又過了兩個時辰,孫堅率兵來了。孫堅乃長沙太守,帶兵一萬赴會,已是極限。長沙就只剩下幾十個衙役了。此一役,單就那一晚被華雄劫營損失慘重。當(dāng)時只收得殘兵一千余人,后來陸續(xù)有人歸隊,到現(xiàn)在,共四千余人。
望著沒有橋的洛水,孫堅問:“怎么辦?”程普道:“須伐木搭橋,方能過去。今日天色已晚,恐待來日了?!表n當(dāng)?shù)溃骸按顦蛑?,可以放火燒山,盡毀其木。我軍過后,再拆毀便橋,好讓袁氏兄弟多呆數(shù)日。”孫堅道:“善!”
黃蓋道:“對面岸邊好像有個人,快看!”韓當(dāng)一瞧,道:“還真是有個人。那人好像還在動?!背唐盏溃骸按耸聡乐??!睂O堅問:“德謀何出此言?”程普道:“末將妄測,那人不會是田潤的屬下,而是渡河而去,準(zhǔn)備通知田潤的?!?br/>
韓當(dāng)?shù)溃骸叭灰?。觀那人身無重甲,正是渡水的征兆。莫非韓馥那廝也想截殺我等?”孫堅道:“田潤,女人爾!此番諸侯會聚,那田潤可曾稍有作為乎?”黃蓋道:“空說無益,待某游過去查看便知分曉?!表n當(dāng)忙道:“公覆年長。末將去可也?!?br/>
當(dāng)即,韓當(dāng)脫了外面的衣服,只留了把小刀,游了過去。上岸走了一截,到那個正在爬行的信使的身邊。問道:“兄弟、兄弟,你怎么了?是否需要幫忙?”見那人并沒有答話,韓當(dāng)蹲了下去,又重新問了一次。
那名信使眼光散亂,氣若游絲。喘了幾口氣,問道:“你是何人?”韓當(dāng)?shù)溃骸拔沂敲酥鞑钔餄衫ぬ幩托诺?。”韓當(dāng)也以為這人是韓馥的屬下,便自稱為袁紹屬下,這樣就不會漏餡了。
那知,那名信使卻說:“怎沒見過你?”韓當(dāng)一愣,忙道:“我是顏良將軍的親衛(wèi)?!?br/>
那名信使喘了幾口氣,說:“我不行了。兄弟給我個痛快吧。我的信埋在那邊。兄弟當(dāng)取信而去,莫使遺失?!表n當(dāng)先問信:“是這邊么?”見那名信使點頭,便過去找信。找了一陣,找到了,再過來一刀結(jié)束了那名信使的性命,將信折小,含在口里,又游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