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顧氏剛剛進(jìn)府?”姜煥璋一張臉越繃越緊,從顧家到綏寧伯府,只隔了兩條街,若是走的快一點,也就兩刻來鐘,顧氏體弱腳步慢,半個時辰也該到了,她剛剛進(jìn)府,現(xiàn)在已經(jīng)亥初了。
“是!”吳嬤嬤指著老孫嫂子,“是她放顧娘子進(jìn)來,領(lǐng)到大爺院里的,是剛剛送過去的吧?”
“就剛剛!大爺不知道,顧娘子比逃難的還不如,頭發(fā)散了,衣服也亂了,我以為她半夜三更跑到咱們府上,肯定要到夫人院里去才對,誰知道她兩只眼睛發(fā)直,非要到大爺院里去不可,說除了大爺,她誰也不要?!?br/>
老孫嫂子提著顆心,不動聲色的往外推責(zé)任,“后角門不敢離人,我是說,顧娘子那么跑過來,萬一后頭有什么事,怕老吳一個人應(yīng)付不過來,可讓她一個人進(jìn)府吧,她那個樣子實在嚇人,老吳和我都不敢,我說要帶她去尋夫人,她就是不肯,那兩只眼睛直直的嚇人,我就只好先帶她到大爺院里了?!?br/>
總之,這事兒從頭到尾,全是顧娘子的錯,連累的大家不得安生。
“姜煥璋!你這只惡棍,光天化日之下,你竟敢拐走了我妹妹,你給我出來!”
顧家大爺尖利的怒吼聲從前面?zhèn)鬟^來,姜煥璋氣的一張臉鐵青,他竟敢直呼他的名諱!
“怎么還堵在門口鬧?門房上都是死人哪?還有你們,一個個的,也都是死人?還不趕緊把顧老爺和顧大爺放進(jìn)來,其余閑漢,一頓棍子打走!”姜煥璋咬牙切齒、字字狠厲。
他對綏寧伯府這些下人的怒氣,遠(yuǎn)遠(yuǎn)超過上門鬧事的顧老爺和顧家大爺。
這要是擱在從前,在他的綏寧王府門前,怎么可能容他們鬧起來?還沒開口,早就生拖硬勸把顧老爺和顧家大爺拖進(jìn)來,再把閑漢驅(qū)散趕走了。
可現(xiàn)在,他們就這么袖手看著顧家父子在府門口大吵大鬧,他們這份用心,不光蠢,更加可誅該殺!
姜煥璋陰冷的目光從幾個一臉興奮的婆子臉上掃過,如果目光能殺人,他的目光已經(jīng)把她們碎尸萬斷了!
顧娘子一頭扎進(jìn)姜煥璋的谷蘭院,怕人看見,不敢在外間坐著,直奔里屋,剛剛坐下,那一邊,青書就得了信兒了。
秋媚比青書知道的還早了一點,秋媚知道,春妍也知道了,很快,滿府上下,除了陳夫人和姜婉、姜寧兩位小娘子,別的人,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當(dāng)然,綏寧伯姜伯爺肯定是不會知道的,他從來不管這樣的俗事兒,再說,這會兒,他也不在府里,他正和幾位志同道合的文人雅士,以及幾個清雅非常的美人兒,在城外一艘清雅的花船上飲酒吟詩。
青書沒等小丫頭說完,就氣的差點一把揪爛帕子,這個賤人,竟敢就這么沖進(jìn)大爺屋里去了,這人怎么能這么不要臉!
秋媚得了萬嬤嬤遞的信兒就開始忙,打發(fā)人趕緊告訴春妍,再讓人去打聽了大爺還在逛園子,在屋里急急轉(zhuǎn)了幾圈,開箱子拿了一包小金錁子出來,裹上件黑粗布披風(fēng),直奔青書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