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婆子嚇的猛一個哆嗦,抬眼看到姜煥璋,臉一下子白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高舉著雙手磕頭不已,“大爺饒命!就拿了這一件,就這一件!大爺饒命!”
姜煥璋一個箭步上前,從婆子手里奪過那個金光燦燦的物什,是一只赤金百花簪。
“怎么回事?”一種巨大的不祥之感劈頭壓下來,姜煥璋咬牙切齒問道。
“那……那邊……在那邊……爺去看看,看看就知道了?!逼抛有耐慈f分的盯著姜煥璋手里的簪子,她膽子小,搶了這一件趕緊就跑,本來想先拿回家藏好再來……
姜煥璋顧不得理會婆子,順著婆子指的方向,狂奔而去。
水云間一帶,如同龍卷風(fēng)剛剛來過。
吳嬤嬤頭發(fā)散亂,正帶著幾個婆子拼命揪著顧大爺,顧老爺直挺挺躺在地上,不知死活。
錢管事一條腿上鮮血淋漓,坐在地上動彈不得,手里抓著幾張銀票子,正在潑口惡罵。
春妍帶著幾個丫頭,手里拎著矮凳、托盤,還有個丫頭拎了只紅銅茶壺,背對背守著一堆亂七八糟卻金光燦燦的物什。
青書半邊頭發(fā)散亂,潑口罵著,正從顧二娘子懷里用力往外扯東西,顧二娘子拼命護(hù)著懷里的東西,不停的尖叫。
秋媚張開雙手?jǐn)r著二娘子姜寧和大娘子姜婉,一邊攔一邊尖叫,“我告訴你們,你們要是敢拿走,老娘我讓你們血濺當(dāng)場!你們要是敢,你們試試,你們敢試試……”
春妍腳下的臺階上,顧姨娘側(cè)身躺著,姿態(tài)頗為優(yōu)美,看樣子是暈過去了。
姜煥璋呆若木雞。
晉王回到府里,剛坐下喝了半杯茶,心腹小廝北望稟報了進(jìn)來,垂手道:“回王爺,打聽到了一些。姜煥璋父親姜華遠(yuǎn),母親陳氏,陳氏是前國子祭酒陳夫子的孫女兒,姜華遠(yuǎn)清高不通世情,老綏寧伯夫妻死后沒幾年,姜家就開始敗落,去年三月,姜華遠(yuǎn)為了買一塊上古的徽墨……”
“什么?”晉王一口茶噴出來,杯子也掉地上了,一邊狂咳,手指指著北望亂點,“上古的徽墨?上古有墨?還有徽墨?”
“應(yīng)該就這一塊?!北蓖粗鴷x王,一臉認(rèn)真,“為了這塊上古的徽墨,姜華遠(yuǎn)將綏寧伯府抵押了出去?!?br/>
晉王手指不點了,呆在半空,整個人象被定住了,好半天,才長長透過口氣,“這可真是……你說,你接著說?!?br/>
這位綏寧伯,和他那個舅舅倒象是兄弟。
“五月,姜煥璋求娶富商李家大姑娘李桐,李氏的母親,就是號稱湖州女財神的張?zhí)??!北蓖聪驎x王,見他點頭表示知道,接著道:“定親后,姜煥璋贖回綏寧伯府,以及前些年陸陸續(xù)續(xù)或當(dāng)或賣的幾家鋪子和幾處莊子,又新添了兩處莊子,一處五百二十畝,一處六百三十畝,今年二月,李氏嫁進(jìn)綏寧伯府,聽說嫁妝極其豐厚。”
晉王眼睛微瞇,北望看了他一眼,接著道:“滿月酒之后第三天,李氏摔倒,額頭傷的極重,胡大夫,趙大夫,和孫太醫(yī)都過府診過脈,趙大夫和孫太醫(yī)現(xiàn)在綏寧伯府出診,我問了胡大夫,說傷的極重,聽說,李氏是被姜煥璋的胞妹姜婉和姜寧推倒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