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悟凈嘆了口氣,這天地遠就比他想象的更亂。
鬼差走后,沙悟凈一個人也不知道該往哪里走。
但隱約之間卻又覺得被什么指引著。
一路慢行,走到了一條小溪流之前。
小溪清澈見底,幽光暗邃。
沙悟凈感覺自己腹中腫脹難堪,趴在河邊痛苦無比的嘔吐了起來。
本以為會污濁不堪,不忍去看。
結果吐出來的卻是金燦燦的遍地黃沙。
整個小溪流瞬間布滿黃沙,越漲越寬,蜿蜒曲折,長無盡頭。
漸漸的,沙悟凈認出了這居然是流沙河的樣子。
剛剛沙悟凈吐出的穢物卻一一化成人形,站在對岸。
從外貌服飾勉強能看出流沙國國民的樣子。
沙悟凈不曾多想,原來流沙河全國國民的魂魄都還留在自己體內,等到了地府,自己才能察覺到他們。
沙悟凈踏步過八百里流沙河。
剛過一百里路,寒風四起,完全不是流沙河會有的天氣,處處狂風怒雹雪虐冰饕。
對面的流沙國國民,既無御寒之衣,亦乏遮寒之所
整個流沙河風雪大作,對面的小人紛紛在寒風刺骨中哀嚎,求著沙悟凈來拯救他們。
沙悟凈自己也被冰雪覆蓋,每走一步都異常艱難,感覺渾身凍爛生瘡,皮肉都和衣物都在互相撕扯。
沙悟凈心中急切,曾經的流沙國就在他身邊,他卻未能拯救他們,這一次絕對不能再讓他們受苦了,他是多么渴望拯救眼前的流沙國子民,讓他們好好投胎,不要再受苦果。
沙悟凈又苦行一百里路天氣更加惡劣了,剛剛身上的皮膚已經不止的在流血,流出的血也被凍成了冰黏在了衣物上,
每走一步都是撕心裂肺的苦痛感,沙悟凈雖有神通,但是卻使不出來,他知道這八百里,是取不了巧的。
再過一百里,風雪又大了。
對面的流沙國國民因寒冷而全身痙攣蜷縮。
牙關緊咬發(fā)出緊緊陷合之聲,
此時痛苦已非言語所能表達。
沙悟凈拼死再行一百里,他甚至已經快感受不到自己的腳了,整個腿濕濕的分不清是血還是雪,然后又被整個凍住了,他感覺自己就是在拖行兩個巨大的鐵塊。
而風雪更甚,流沙國國民受到劇寒,
痛徹心扉不堪忍受,
全部都在毫無自主凄慘哭嚎,
仿佛地府之中都在回響這份撕心裂肺的號泣之聲。
沙悟凈又行了一百里,這已經為人的意志的極限了。
他已經快失去意識了,只是在茫茫大雪中,一路拖行著自己,留下點點痕跡。
較前更甚的慘烈鳳雪之中流沙國國民被劇苦扼得奄奄一息,
已無慘叫之力,絕望痛苦中只能發(fā)出斷斷續(xù)續(xù)、窒悶哽咽的嗚呼哀嘆之聲。
這一聲聲嗚呼哀嘆仿佛,一聲一聲沉悶的鐘,敲響在了沙悟凈的耳邊。
他還要走,他必須走。
沙悟凈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
只感覺天地倒轉,五蘊不律。
沙悟凈的整個身體連皮帶骨變形迸裂為五瓣六瓣不等,
色呈青藍不復人形。
只能痛苦的匍匐在地,拖拽著一條長長的血印。
就這樣拖著拖著,仿佛百年間長久。
沙悟凈體內的裂瓣更深更大,
以至整個身體由內而外的翻剝出來,
更多的內臟凍肉迸裂成十數瓣后色呈青紅,
肉塊上再無軀干頭肢之別。
“流沙國國民需要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