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若凇讓她問二哥哥,柳憶玉連忙道:“我是通政使司右參議柳陽平之女,帶阿凝去燈樓玩玩,有人跟著,不怕的?!?br/> 卓曉頷首:“去吧,今日耿侃在寺里執(zhí)勤,若是走丟了,就去問那些值守的侍衛(wèi),侍衛(wèi)會帶你找他的?!?br/> 卓若凝大喜:“記住了。”
兩人手拉手擠出人群,柳憶玉道:“你二哥哥真好說話?!?br/> 卓若凝驕傲的點頭:“二皇孫說我二哥哥人緣和學問都很好。對了,燈樓里有別人嗎?”
“都是差不多大的小娘子,也許有你認識的?!?br/> 卓若凝有些心虛:“我?guī)啄隂]回南京,可能都不記得了?!?br/> 她們從燈樓的側(cè)門進去,直接上二樓的一間小室,進門見一圈燈架圍成的空地上跪坐了好幾個女子,她一出現(xiàn),大家都直勾勾的看過來。
卓若凝原以為都是普通官員家的女兒,沒想到一個個穿金戴銀,打扮得貴氣逼人,像是有身份的勛貴家的小姐。
卓若凝問柳憶玉是不是走錯了,她推搡卓若凝進去,回答得含糊其辭。當卓若凝看清右邊坐的女孩時,想問的話戛然而止,意識到柳憶玉引她來是另有目的。
真是怕啥啥來,鄭國公的女兒席蓉竟然也在,她手上慢條斯理的捻著一串紅寶石珠串,提起嘴角冷冷一笑,眼里倒映著一臉驚訝的卓若凝,跟宮里那個熱情的女孩判若兩人。
席蓉的旁邊坐著一個十四五歲的女孩,穿一身粉色緞面二色金牡丹紋樣圓領褙子,朱砂繡折枝花卉馬面裙,頭上戴著亮閃閃的金首飾,正面無表情的打量卓若凝,好似已經(jīng)等她許久了。
面對眼前的陣仗,即使沒有什么社會經(jīng)驗,卓若凝也嗅到了陰謀的味道。她轉(zhuǎn)頭問柳憶玉,“怎么回事?”
柳憶玉眼神閃爍:“有幾位姐姐說認識你,叫你來說說話?!?br/> 卓若凝心想認識更糟,她兩眼一抹黑,完全不知道以前與這些人有什么過節(jié)。
席蓉起身,走到她身邊,突然挽起她的胳膊,親昵的說:“阿凝來了,你們不是想跟她切磋詩文嗎,機會難得!”
女孩們都掩嘴笑起來。
她按著卓若凝在蒲團上坐下,卓若凝進退兩難,起身走人會得罪人,坐在這里又提心吊膽,這種感覺很不好,讓她回憶起上學時被圍攻霸凌的場景。
柳憶玉無視卓若凝求救的眼神,悄悄退出了燈室。
席蓉重新坐下,笑盈盈的問:“你向江都郡主討的簪子呢,怎么不見戴?”
“討?”卓若凝驚訝道。
“不然呢?”
卓若凝終于反應過來了,那簪子分明是江都郡主和席蓉設計硬塞給她的,恐怕就是為了日后羞辱她。席蓉說“討”便是“討”,因為她作的詩擺在那里,要是辯解說“贏”的,更會引人恥笑。
其他人都大驚小怪的叫起來:“江都郡主也太大方了吧,卓家哪配得上那么貴重的首飾?”
“那可不一定,阿凝的志向可不比你我?!?br/> 她指著其中一個穿綠衣的女孩,“你比得上?”
那女孩掩嘴格格笑,“我不敢比,要是整日好吃懶做,學那些狐媚子搔首弄姿,會被送去廟里做姑子的?!?br/> 她笑瞇瞇問卓若凝,“阿凝,卓家的姑娘都是美人兒吧?你們不用讀書寫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