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語老師辦公室。
陸澤有些忐忑的站在辦公桌旁邊。
不知道為什么,陸澤有一種發(fā)自靈魂的顫粟,是自己,又好像不是自己。
“來了?”
老頭子晃晃悠悠端著一壺茶進(jìn)來,看向陸澤的眼神并不像在教室里那么憤怒,甚至可以說是慈祥。
“坐,坐那兒,站著干嘛!又不是要罰你?!?br/>
“哦哦,好?!?br/>
陸澤受寵若驚,很是乖巧地坐在一旁。
“老師,我今天……”
話還沒說完,老頭子就擺擺手,之后從抽屜里拿出個信封,遞給陸澤。
“老師叫你過來呢,并不是要怪你,畢竟剛才是在教室里,總得批評兩句!但是陸澤啊,你要搞清楚主次,高考才是你現(xiàn)在的當(dāng)務(wù)之急呀!”
面前的老頭兒忽然有些激動。
“老師知道你家里是那么個情況,確實不容易。每次周末放學(xué),你都要出去打零工。所以老師想得是呢,老師自己出錢幫你把生活上的困難解決掉,這樣你能把更多的精力花到學(xué)習(xí)上來,好嗎?”
見陸澤低著頭不說,老頭子覺得有效果,得再加把勁。
“當(dāng)然,老師知道你性子倔,自尊心又強。以前給你你不但不接受,還夸口說不會耽誤學(xué)習(xí)。但現(xiàn)在,你看看,這幾個星期,你遲到多少次了,你自己說說?”
“所以老師這次就獨斷了,錢拿去,以后每個月初都到我辦公室來拿生活費。周末呢,不許再到那些亂七八糟的地方打零工,要想勤工儉學(xué),到大學(xué)也不晚,知道了嘛?”
老人對孩子,老師對學(xué)生,無論是哪一種的盈盈期盼,仿佛都由不得陸澤再去忍心拒絕。
鼻子不爭氣地有些酸了,陸澤有些動容。
他終于知道自己為什么在聽見這位老人批評的時候,靈魂會不自覺顫抖。
那不是害怕,那是另一個靈魂衷心地尊敬。
陸澤的嗓子有些喑啞,隨后艱難打開。
“我知道了……謝謝你,老師!”
陸澤接過錢,為今天的自己,為已故的靈魂,為一個師長的殷殷期盼,他如何能再忍心拒絕這位如父愛般偉岸的花甲老人。
見陸澤終于接過錢去,老人原本還緊繃的身子忽然松弛,有股莫名的暢快。
“呵呵,好,這樣就好。陸澤啊,你是個好苗子,只要不自暴自棄,將來一定大有可為?!?br/>
老頭子笑呵呵的模樣異常慈愛,完全無法把他與課堂上那副嚴(yán)肅面孔聯(lián)系起來。
“好了,也沒什么事,回去上課吧!”
……
一上午的課,數(shù)學(xué)、物理、化學(xué)輪番著來,即便陸澤覺得簡單,但仍舊感覺頭有些暈乎乎的。
第四節(jié)課下課鈴剛響,老師的一聲下課后,大概能見到學(xué)校最壯觀也最真實的場面——學(xué)生吃飯。
每一個學(xué)生都如離弦的箭、脫韁的馬,躥出教室,用平時100m測試都達(dá)不到的速度,直奔食堂。
大概這就是干飯人吧!
陸澤嘴里嘟囔了一句,隨后第一個沖進(jìn)食堂:“一份耗油生菜、兩根烤腸,再來個雞腿,謝謝阿姨!”
打完菜后,陸澤才知道什么叫進(jìn)來容易,出去難。
三排長隊恰好把陸澤夾在中間,左右騰挪之后,連著說聲“不好意思,借過一下”才沖出了人群的重重包圍。
隨便找了個空位坐下之后,陸澤開始大口吃了起來。
畢竟認(rèn)真聽講了一早上的課,屬實是餓的不行。
“那不是我們陸澤嘛?臥槽,什么時候他干飯也這么積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