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209.“我們的孩子”
　　
　　少女坐在桌子前，心情復雜看著對面的馬恩：
　　
　　“你是說……
　　
　　“我現(xiàn)在是月神了?！?br/>　　
　　馬恩對她微微點頭：
　　
　　“沒錯?！?br/>　　
　　瑟莉?qū)ψ约旱那闆r相當茫然。
　　
　　就在自己剛剛出現(xiàn)在這間屋子的那瞬間，她才真正地誕生了，而在這以前她都只是月神和馬恩共同編造夢境的一個虛假角色而已。
　　
　　只是月神的技巧過于高超，讓她都以為自己是真的活著了。
　　
　　現(xiàn)在的瑟莉有些不知道如何對待自己的身份，如果是她是馬恩的兒時玩伴明顯不是很合理，陳云和尤月甚至都沒有見過她，那些都是馬恩被月神扭曲過后的記憶。
　　
　　但她確實有著自己的性格，而且那些記憶也是她僅有的東西了。
　　
　　而如果要說月神的話，她也不覺得自己是那個殘忍地將自己創(chuàng)造出來的女人，比起同一個人這種說法，她覺得上位月神更像是她的母親，但以馬恩的說法來看……
　　
　　她們似乎又是一個體。
　　
　　瑟莉看向馬恩，向自己最好也是唯一的朋友問道：
　　
　　“你知道我到底是什么嗎?”
　　
　　提問的時候瑟莉有些忐忑和緊張，對面的雖然是她最好的朋友。
　　
　　但是她熟悉的是那個年幼的馬恩，已經(jīng)過了那么多年他到底變成了什么模樣？
　　
　　馬恩會不會已經(jīng)變成了糟糕的大人？畢竟如果自己是月神的話，那么身上的價值很可能會引人覬覦，但瑟莉并不是在恐懼馬恩對自己做什么本身。
　　
　　她怕的是馬恩變了。
　　
　　馬恩語氣溫柔地對面前的少女說道：
　　
　　“我理解你的疑惑，這取決于伱如何看待這件事。
　　
　　“如果以人類的視角來看的話，可以理解成你在她的尸體上誕生了，正常來說，同個概念的神祇也會有著不同的人格，在他們每次被殺死以后都會重生。
　　
　　“而重生復活的諸神雖然可能和過去十分地相似，但多數(shù)都會變成全新的人格，祂們的看法是自己并沒有因為人格的變化而死去，但你的情況又很特殊。
　　
　　“因為月神很可能不這么認為。
　　
　　“她似乎在生前就覺得保持人格是件很重要的事情，我覺得她甚至很可能將其視作決定自己的生死的情況，我沒有近距離見過其他的神祇，但是我可以跟你保證她。
　　
　　“月神的確和其他神祇不同，諸神是人類是因某個概念的理解和想象誕生的，他們在出現(xiàn)并賦予人格以后肯定也不會受限人類的想象，但卻還是受人的影響。
　　
　　“而且人格對他們來說也不是什么重要的東西，在遠古的時代諸神可能是以接近靈體或自然意志的概念存在的，這些和人類的樣貌對他們來說可能只是不同的面目。
　　
　　“如果以諸神的角度看的話，你的人格只是他們展現(xiàn)出來的姿態(tài)。
　　
　　“他們并不固定以這樣的方式存在，而是一種跟我們截然不同的生命形態(tài)，如果我們對自然有著非人的理解，這些神祇可能就會朝著其他的方向發(fā)展。
　　
　　“類人的心智只是他們可以表現(xiàn)的形勢，而不是他們的本質(zhì)。
　　
　　“但是月神跟自己同類的存在形式有些不同，她是位心靈神祇。
　　
　　“據(jù)我有限的了解，她是以某種比其他神祇更獨立和整體的心靈實體存在的，這也很可能是她會主動試圖保存自己人格的原因。
　　
　　“畢竟假如你此時此刻覺得自己是人的話，多半也會試圖延續(xù)自己的心智，甚至可能會將非人的部分視作不是自己的，將自己的沉睡視作死亡，這也是月神會如此懼怕的原因。
　　
　　“甚至有可能這就是事實。
　　
　　“那么瑟莉……
　　
　　“你能感覺到自己是誰嗎？”
　　
　　瑟莉閉上了眼睛。
　　
　　“我……
　　
　　“什么都沒感覺到?！?br/>　　
　　馬恩微微頷首：
　　
　　“你并沒有感覺到和過去有什么不同的，對嗎？”
　　
　　少女對他點了點頭：
　　
　　“是的，我什么都感覺不到。”
　　
　　馬恩看著她的眼睛說道：
　　
　　“這就對了?！?br/>　　
　　瑟莉疑惑地說道：
　　
　　“什么意思？”
　　
　　“這就代表你還是過去的自己。”馬恩說道，“不論如今站在我面前的是月神，還是其他什么，但是和我對話的是你，瑟莉。
　　
　　“在思考的也是你。”
　　
　　瑟莉露出了幾分恍然的神色：
　　
　　“我明白了。其實那些問題全都不重要。
　　
　　“‘我’就是我，這些想法和記憶已經(jīng)構(gòu)成了我，就算其中的多數(shù)回憶根本不存在的，我也是被它們構(gòu)成的，記憶是假的也無所謂……
　　
　　“因為我是真的。”
　　
　　馬恩點了點頭：
　　
　　“沒錯，不管什么月神，你肯定是瑟莉。
　　
　　“而對此我也有些推斷。
　　
　　“其實現(xiàn)在的這種情況我也沒有預料到。
　　
　　“畢竟在故意走進她的陷阱前，我也不清楚會在那里遇見你。
　　
　　“如果情況按照我的本來的計劃順利進行的話，月神理論上應該會就此陷入沉睡才對。
　　
　　“而且她會被困在這間屋子再也沒法重生，據(jù)我所知也幾乎不存在低于ⅳ階的神祇，如果到了你的這種程度他們往往都沒法維持自己的存在了。
　　
　　“其實你也是個意外，但我已經(jīng)有了些想法。
　　
　　“其實整個計劃基本都沒有問題，包括殺死月神也很順利地完成，不過我沒有準確預料到過這位神祇進入到收容間以后到底會如何。
　　
　　“她死了，但是月神并沒有陷入沉睡，而是在收容間里誕生了。
　　
　　“我懷疑這和收容間，她的陷阱，以及月神是獨立心靈實體的特性都有關(guān)。
　　
　　“很可能正是因為她是心靈實體才導致了你的出現(xiàn)，不過這點我也沒有什么依據(jù)。至少在收容下個神祇以前還沒有辦法驗證。
　　
　　“以現(xiàn)在你的模樣來看，你是由我的那場夢境和她尸體共同組成的新生兒，畢竟如果以真實的標準來算，你才剛剛出現(xiàn)?！?br/>　　
　　瑟莉憂慮地說著：
　　
　　“但如果以我的虛假記憶做標準的話，我已經(jīng)活了十幾年。
　　
　　“而且是在剛剛的時候，我才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幾乎全部記憶都是虛假的，接著就出現(xiàn)在了這里靠神祇的身軀重生了，但這只是我的記憶。
　　
　　“真相是在這進入這間屋前我甚至都不存在?！?br/>　　
　　“陳云和尤月甚至都沒見過過我，如果我跑到她們的面前說‘你們好’，其實我已經(jīng)認識你們很長時間了，她們肯定會將我視作瘋子。
　　
　　“而且……”
　　
　　她抬起腦袋，眼神悲傷地看著馬恩：
　　
　　“就連你和我真實相處的時間也沒有那么的長，只不過是共同度過了一場噩夢而已，而我則是剛剛才真正地看見了你，你是這么看待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