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的夕陽染紅了一座充斥著苦難與悲傷、奢靡與輝煌的國度,照進了一家游走于“灰色”地帶的小旅館。
一間看似普普通通的客房內(nèi)。
身著一件黑色長袍的阿貝絲猛然睜開了漆黑色的雙眼,從潔白、一塵不染的床單上坐起,她的眼中還殘留著敬畏與謙卑,以及一絲閃耀著“希望”的“光芒”。
“怎么醒了?”
房間中還坐著另一位穿著黑色長袍的女人,她正坐在書桌前,翻看著一本不知道是由什么文字書寫而成的厚重書籍,敏銳的察覺到阿貝絲醒來后,她轉(zhuǎn)過了身,語氣中帶有一絲驚訝。
阿貝絲始終都看不清這個女人兜帽下的面容,僅能看到小巧魅惑的紅唇與漂亮精致的下巴。
“我得到了神諭!黑玫瑰大人?!惫庵∧_,盤腿坐在床上,身材瘦弱嬌小的阿貝絲摘下頭上的兜帽,瞪著烏黑亮麗的大眼睛,迫不及待的說道。
“哦?”
感知到阿貝絲并沒有說謊,代號名為“黑玫瑰”的黑袍女子愣了一會兒,隨即故作輕松的笑道:“我就說吧,只要你心懷誠意,多多祈禱幾次,主必將眷顧于你。說說吧,你得到了什么神諭?”
黑玫瑰看上去對神明沒有敬畏之心,她的語調(diào)帶著些許輕佻,與平時的言行舉止并無區(qū)別,這副態(tài)度令阿貝絲的心里產(chǎn)生了一丟丟不滿。
“主不讓我們多多祈禱,祂不喜歡聽我們的祈禱?!?br/> 在“多多祈禱”這幾個詞上,阿貝絲加重了語氣,隨后進一步解釋道:
“使徒大人說,主是唯一的真神,是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無處不在的存在,知道我們的心中所想,所以不需要我們向祂祈禱,若是想的話,主可以隨時召見我們,若是不想的話,我們怎么祈禱都沒用?!?br/> 阿貝絲歪頭思索了片刻,又補充了一句:“使徒大人說,讓我們把時間用在正事上,不要荒廢主賜予世界的寶貴時間?!?br/> “……”
使徒大人?
使徒大人是什么玩意兒?
我怎么不知道主有使徒?
沉默了幾秒后,黑玫瑰笑了笑,語氣仍然很隨意的說道:“好吧,聽祂的,那我們以后就……不祈禱了。你見到了使徒大人?”
“嗯?!?br/> 阿貝絲點了點頭,鄭重其事的說道:“使徒大人說,我們太過弱小了,無法與神見面,而祂則是神的‘代言人’,會向我們傳達神諭。
“哦,對了,使徒大人披著一件白色的長袍。”
阿貝絲扯了扯自己的黑色長袍,小聲嘟囔道:“你之前說的都不對,使徒大人說了,在主的眼中,祂所創(chuàng)造出的世界是短暫的,僅有一剎那,‘永恒與黑暗之主’概括不了主的全部,因此,祂也可以被稱為‘須臾與光明之源’。至于別的名號,還不是我們該知道的時候?!?br/> “……”
須臾與光明之源?
黑玫瑰又沉默了幾秒,無奈的點了點頭,道:“好吧、好吧,聽你的……不,是聽使徒大人的,那我們以后也改穿白色的長袍好了。從今以后,我的代號叫‘白玫瑰’。”
她知道阿貝絲沒有說謊。
但就因為阿貝絲沒有說謊,并且在睡了一覺之后,信仰變得無比虔誠,黑玫瑰突然就感覺到了格外的麻煩與棘手,以及來自未知的壓力,甚至是莫名的恐懼。
這個世界上該不會真的有永恒與黑暗之主吧?!
如果有的話,那可就壞了……
奇怪,明明是讓阿貝絲在夢境中祈禱的,為什么還會引來不知名存在的“注視”呢?
算了,先穩(wěn)住阿貝絲吧,穩(wěn)住那位不知從哪兒出現(xiàn)的使徒吧……
嗯……話說,若是真的有那位存在,似乎也不是不好……
“黑……白玫瑰大人,您從來沒被使徒大人召見過吧?”阿貝絲質(zhì)疑道。
“嗯?怎么?覺得比我‘高貴’了?想要造反?”白玫瑰回過了神,用調(diào)侃的語調(diào)說道。
“不敢。”阿貝絲低下了頭,說道,“但是……我覺得您對神明好像不太恭敬,有一點輕慢?!?br/> “不,我很恭敬、很虔誠,只不過是你看不出來而已,主知道?!卑酌倒迳斐隽艘桓揲L的食指,向上指了指。
“是嗎?那您為什么沒被使徒大人召見過?”
“……”
“咳!”白玫瑰輕咳了一聲,轉(zhuǎn)移了話題,“今晚你好好睡一覺吧,明天我們?nèi)ハ乱粋€城市,這里沒有好苗子?!?br/> 白玫瑰曾與阿貝絲說過,不是什么“臭魚爛蝦”都有資格去服侍“永恒與黑暗之主”的,有資格的人億中無一,所以她們教派的人很少,目前只有她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