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這么擋了回來,滕王身子微微一頓,沒想到她這么直截了當(dāng)?shù)鼗亓俗约?,轉(zhuǎn)身佯裝惱怒道:“你真不打算聽?……罷了,你若是不愿意去,那就讓蘇副使暫且扛著吧,難為他這么大年紀(jì)了還要熬著……”
聽到自己的老爹的名字,蘇鷗若頓時一愣,道:“且慢,你是想讓我去哪兒?……”
滕王微微得意的瞥了蘇鷗若一眼道:“你不是不去嗎?問來做何用?”
“……”蘇鷗若一愣:“我不過那么一說,覺著跟著盧臻洋一塊兒有個照應(yīng)罷了,倘若此事與我……叔父有關(guān)那便不同了,畢竟他年歲大了,我能幫一點是一點?!?br/>
滕王輕笑了一聲打趣道:“看不出,你還是個有良心的,這么說來,是真打算聽我的安排了?”
蘇鷗若在一旁搗蒜似的點著頭。
“既如此,告訴你也行。”滕王轉(zhuǎn)身,沿著廊下一處欄桿平實處坐了下來,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肩膀道:“這兒酸疼得厲害,連話都沒能好好說了?!?br/>
言畢,配以眉頭緊蹙之神色,還倒吸了一口涼氣。
蘇鷗若看著他,頓時明白什么意思,三兩步行前站在了滕王身后,抬手幫著他揉捏起來,不忘輕聲問道:“爺,這力道可還行?重了或是輕了?”
滕王在前頭得意地忍著笑意點頭道:“嗯,還行,就這樣吧?!?br/>
于是蘇鷗若便認(rèn)認(rèn)真真地幫著他揉肩膀,一邊仔細(xì)地聽他安排起來。
“這造船廠里頭有一寶,就是蘇副使的牽星術(shù)。前兒圣上說,想將這牽星術(shù)發(fā)揚(yáng)出去,讓舉國上下的學(xué)匠都使得一點兒,說到底這是出海必備之物。圣上這話倒是沒錯,只是現(xiàn)如今這南北各持一方研學(xué)教授之法,未有統(tǒng)一,難免影響推行。
故而我琢磨著讓蘇副使幫著編寫出套授課的材料來,并把牽星術(shù)所用的那些個器具諸如牽星板、牽星線等等統(tǒng)一成一個模子,如此一來舉國教授之材料便一致起來,所謂舉國推行也才有據(jù)可依?!?br/>
蘇鷗若聽明白了滕王的話,深表贊同的點頭應(yīng)著,心中頓覺欣喜。要知道,自家老爹早就有這么個想法,只是苦于人微言輕、沒法兒推.進(jìn)而已。
現(xiàn)如今有這么個機(jī)緣,就是她沒再這造船廠里頭也還會盤算著如何幫著出點力,漫說她眼下就在這里,眼前還是一個觸手可及的機(jī)會。
于是,蘇鷗若滿心好奇道:“爺是打算讓我加入到這里頭去,幫著蘇副使編寫這些授課用的材料?”
“是,但也不全是?!彪鯎u了搖頭道,“但凡書稿撰寫從始至終講究個思路,前期蘇副使那兒會理出個頭緒來,這事兒你也插不進(jìn)去,倒是這器具打造修繕你能幫上忙,一來你懂這東西,二來也符合這學(xué)匠下作坊的安排。聽明白了嗎?可愿意去?”
“當(dāng)然!”蘇鷗若一副喜上眉梢的樣子,“也是三日后跟著大會兒一塊下作坊嗎?”
“嗯,到時候何書會告訴你地方在那兒,你直接過去就是了?!彪觞c頭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頭看向蘇鷗若道:“你是越來越?jīng)]規(guī)矩了,方才那般與我說話啊,難道就不怕我……責(zé)罰你?”
蘇鷗若聽他一副底氣不足的樣子不由地樂了起來:“這話又是從何說起?漫說我沒做錯什么,就是做錯了也勞煩不到您老人家來罰我,這里里外外的這些師傅們就足夠了。說到底你不過是揪著我沒打算聽你安排罷了,莫非你真是這么霸道之人?”
滕王一時無言,嘆口氣道:“你這么個煙囪一般的性子,指不定那天便惹上誰了,連你自己都不曉得?!?br/>
蘇鷗若略有些不解地看著他,眨著眼睛笑臉盈盈道:“我這性子也跟你處了這么久了,不是挺好的嗎?”言畢,蘇鷗若微微垂眸,從滕王身后探出頭來,于近乎貼著他的臉頰處忽閃著雙睫道:“難不成你這心里頭可是一直不待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