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棋子增多,段靖遠眉頭越皺越緊,他現(xiàn)在只有一個感覺,匯成四個字,無懈可擊。
“不簡單,這家伙比我想象中還要可怕,到現(xiàn)在都沒看出他的實力深淺?!?br/> 一個棋手厲不厲害,從一些簡單的地方可以看出幾分馬腳,比如對于突發(fā)情況的應(yīng)對,比如對大勢的拿捏,這些都可以衡量一個棋手的水平。
可現(xiàn)在姜凡的情況是穩(wěn)扎穩(wěn)打,把任何突發(fā)情況都消除了,仿佛穿了一身厚厚的鎧甲。
如果段靖遠想要從他手里強行突破,那必須付出慘重代價,所以到現(xiàn)在段靖遠都沒看出來姜凡的棋力到底如何。
平時還好說,可現(xiàn)在段靖遠和姜凡打了賭,如果還不能看出姜凡實力深淺,想出相應(yīng)對策,對于接下來的戰(zhàn)斗十分不利。
“看來,只能強行打開缺口了?!?br/> 段靖遠夾起一枚棋子,心中忐忑,布局結(jié)束,姜凡棋勢正是舊力已盡,新力未生的關(guān)鍵時期,可以說是強行進攻的最好時機。
可萬事有利就有弊,如果進攻失敗,對于段靖遠中盤影響十分巨大,搞不好就是滿盤皆輸?shù)南聢觯词苟尉高h也不敢輕易鋌而走險。
遲疑許久,段靖遠還是落下了這子。
這一刻,仿佛天空忽然墜下一道流星,狠狠的砸落在延綿的城墻上。
地平線上出現(xiàn)一條黑線,仔細看去,竟是密密麻麻的敵軍。
“終于忍不住了?”
段靖遠的進攻,姜凡一點都不意外。
而另一邊的末途和太一的心卻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不管段靖遠這個人怎么樣,能在這個時間下出這步棋不單單需要勇氣,對于局勢的判斷可謂一針見血。
正因為如此,他們很擔心姜凡,生怕姜凡挺不住這次狂暴進攻。
刀光劍影已無法避免,姜凡緩緩夾起一枚棋子,正想應(yīng)子,可這個時候一個片段忽然漫過腦海。
一片寂美花園中,一男兩女坐在棋盤之前,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舉手投足皆是地動山搖,星沉海沸,云霧漂浮,仿若仙人。
想起那兩位的棋理,不知為何,心中一片火熱,特別想試一試。
“好想試試……不不不……我現(xiàn)在可不能亂來?!?br/> 姜凡強行說服自己,可棋子馬上就要落下,突然又抬起了手,再次苦惱,“麒麟臂要忍不住了。不不不,還是穩(wěn)妥些?!?br/> 然而這一幕卻讓段靖遠十分難過,他本就十分緊張,現(xiàn)在姜凡眼看棋子都要到棋盤了,可不知吃錯了什么藥,一連好幾次,差點把段靖遠搞成神經(jīng)病。
段靖遠黑著臉,心道:“你到是下呀,玩兒我么?”
掙扎許久后,姜凡終于做好決定,偷偷看了眼不遠處的末途和太一,“兄弟對不起啦,嘿嘿……”
見到姜凡這個眼神,末途和太一同時都有種大禍臨頭的感覺,頓時感覺不太對勁。
“末途,我怎么感覺有點不太對勁呢?”
“咦?我也有這種感覺呢,話說,姜凡那家伙準備干嘛?”
末途話音未落,卻見姜凡眼中忽然漫出星光,默默念道:“攻彼顧我。”
剎那間,天地色變。
“這是……”
段靖遠只感覺眼前這張小小棋盤在快速伸延,明明盡在眼前,這一刻忽然拉長拉遠,姜凡身影漸漸模糊,最終陷入一片永寂的黑暗之中。
段靖遠站在這片空寂的世界中,瞳孔不斷顫動,身體已經(jīng)冰冷,仿佛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尸體。
“這是什么東西,不可能,不可能……”
段靖遠臉色發(fā)白,明明是簡單的一手棋,他卻清楚的感受到了和姜凡的差距。
一般來說,棋手之間的實力相差過大,低的一方是完全感覺不出來對方有多厲害的,比如剛開始姜凡和葉尋那場對弈,姜凡就沒覺察出葉尋到底有多厲害。
可姜凡這次卻十分古怪,好像兩人之間有只無形的尺子在丈量,所以段靖遠一下就看出他和姜凡差距竟然這么遠,瞬間將他的意志摧毀。
落下這一步后,姜凡心中才漸漸清晰,“咦?這算是一步妙手了吧,意外之喜呀!還以為要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