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啟回過神來時,自己已經再度身處那個熟悉的一片空白之中。
“這...又是希莉歐特的記憶吧?”
周圍的景色不斷變換,但都較為零散,唯有其中一塊較大的“景色”,能讓楊啟較為清晰地觀測到其中的事物。
這回,楊啟索性直接走入了其中。
“這次我又能看到些什么?”
他做好了準備,去見證那未知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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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間裝飾精美的臥室,基本就代表了那個時代的最高規(guī)格,毫無疑問,這是只有王家才能享受的待遇。臥室中擺放的公主床,是和它的主人完全不相符的大小。
金發(fā)的女孩身著睡裙,安逸地在床上熟睡著。
誕生在這個已經迎來和平的國度,在父王和母后的庇佑下,沒有政治的迫害,沒有陰險的宮斗,她永遠不會被卷入王公貴族的斗爭之中。
少女熟睡的臉上掛著安逸的微笑,她無疑是這個國度里最幸福的人。
“公主殿下?”
女仆推開臥室的門,少女揉搓著眼坐起身,伸起懶腰。
“唔...?”
“您忘了嗎?您說今天要早起,去城里與那些平民的孩子們玩?!?br/> “唔嗯?!?br/> 她揉著眼,滾了兩圈才摸到床沿,迷迷糊糊地下了床,隨著女仆去洗漱。隨后她坐到梳妝臺前,女仆開始為她長長的金發(fā)進行護理、梳理...
半小時后,女仆才為她打扮完畢。
楊啟一直靠在臥室的門邊目睹著這一切,畢竟這只不過是記憶,不管是女仆還是這位公主,都永遠不會注意到他的存在。
“好了,現(xiàn)在就出發(fā)吧?!?br/> “是,公主殿下?!?br/> 打扮完畢、準備充分的公主終于要離開臥室了,在她從梳妝臺站起、朝臥室門這邊走來時,楊啟才第一次看清了她一直較為模糊的面孔。
在這樣的回憶中時,所有在楊啟注意力之外的東西都會變得尤其模糊。
在她像這樣徑直地走過來時,她的面容,便避無可避地令注意到她的楊啟一覽無遺了。
楊啟震驚:“她...她果然是...”
這位尚還年幼,且嬌小可愛的金發(fā)公主,毫無疑問,正是——
“...希莉歐特!”
血族女王那不世出的絕美容顏,與面前這個女孩稚嫩的五官重合了。
楊啟吃驚之余,也立刻確信了這正是希莉歐特的記憶片段,眼前這便是確鑿的證據了。
楊啟正想隨著女仆與“希莉歐特”一同出去,但忽然間,周圍的景色迅速崩塌、破碎,隨后又化作另一種樣子重新組合排列...
構筑成了新的記憶...新的景色。
“這記憶碎片切換的過程總讓我非常不舒服。比爛片的轉場還生硬?!?br/> ...
眼前的場景,已經從公主的臥室轉換到了城里的一個小花園。
少女坐在花園中央的長椅上,目光饒有興致地跟著飛舞的蝴蝶上下轉動。她的雙足懸在空中交叉擺蕩著,心情似乎很不錯。盡管稍遠處的建筑都非常模糊,但楊啟還是能推斷出這個花園正是位于城里的某處。
她之前說要來城里和平民的孩子們玩耍,但現(xiàn)在花園里只有她一個人。
“那些‘孩子們’呢?”
楊啟心里疑惑。她是被放鴿子了么?她為什么還能這么開心?
他向少女的身邊走去,坐在她的身邊,人畜無害的少女擁有和希莉歐特一樣的面孔,但卻從她身上感受不到半點邪氣。
這個公主究竟是不是希莉歐特?
楊啟端詳著她的面龐,很想開口親自和她問個清楚,但楊啟心里明白,這不過只是記憶的幻象,她也不過只是早已逝去千年的古人。
但接下來,少女的舉動便極大地出乎了楊啟的意料。
“大哥哥,你也來這里賞花嗎?”
她忽然看向楊啟,微笑著。
楊啟一驚,回頭看向四周,并沒有其他人進入了這座花園,所以,少女所指的“大哥哥”...只有他自己。
楊啟仍然不敢置信,這難道不只是單純的記憶嗎?為什么她會主動與我互動?
他試著開口道:“啊...對、對。你從什么時候開始注意到我的?”
她的臉上竟有些泛紅,猶豫了片刻,笑著說:
“一開始哦?!?br/> 她笑起來是那樣的天真可愛,可以輕易擊穿任何人的心理防線,就連楊啟也不例外。
盡管楊啟因為她長著和希莉歐特一樣的臉而對她心懷戒備,但在她開口與楊啟說話的那一刻,楊啟的戒備心就都煙消云散了。
或許,這就叫一眼千年。
“你叫什么名字?”
楊啟撓了撓頭,就連他這樣的榆木腦袋都被她純真的善意所打動,不敢直視她的目光。
“我呀?叫我伊薇娜就好了?!彼患偎妓鞯卮鸬?。
少女的回答只不過是證實了楊啟心中的答案。
她,伊薇娜,或許就是曾經的希莉歐特。
盡管希莉歐特極力否認了伊薇娜就是自己的事實,但她出現(xiàn)在希莉歐特的回憶中,且與她擁有一樣的容顏。她不是希莉歐特,又能是誰?
在先前的記憶中,楊啟得知國王與王后晚年喜得一女,從他們的口吻中可以判斷,伊薇娜并沒有姐姐或妹妹。
記憶是可以造假的,楊啟尚不可知這些記憶的真實性,且能在記憶中與他人對話,本身就是極其難以想象的事情。或許這一切全都是自己的臆想,或是希莉歐特的謊言也說不定。
而如果她真的就是希莉歐特的話,到底未來發(fā)生了什么,才會讓她變成那副邪骨天成的模樣?
楊啟仍想知道更多,但生怕過于直接的提問會引起面前這個小女孩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