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縣縣衙距離勾欄并不遠,事情剛剛開始發(fā)酵,張茯苓布下的眼線便先一步將縣衙里的動靜帶回了勾欄。
秦時兩人來到勾欄已經(jīng)有一小會兒,此時正在和張茯苓有一茬沒一茬地聊天。
突然,一陣急切的敲門聲響起,小團兒帶著哭腔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不好了,不好了,小姐,衙門里的官差馬上就要來了,說是小姐和公子在茶葉里下毒毒死了人了,嗚嗚嗚……”
張茯苓面色一變,急忙拉開門讓小團兒進來。
秦時站起身看著哭成小花貓似的小丫鬟,出聲安慰道:“團兒莫哭,不用著急,慢慢講,到底怎么回事?”
小團兒臉色微紅,小心點看了秦時一眼,然后哽咽著點點頭,癟著小嘴道:“是小貴子告訴團兒的,小貴子方才從衙門里聽來的消息,吳家周管家的義弟被咱們毒死了……呸呸,不是不是,是他們耍賴誣告咱們在茶葉里下毒……官差馬上就要到了,怎么辦啊,小姐……”
張茯苓抿著鮮艷的紅唇看了一眼秦時,秦時點了點頭。
張茯苓會意,轉(zhuǎn)過頭抹掉了小團兒臉上的淚珠兒,笑道:“沒事兒,團兒別怕,咱們沒做過就是沒做過,奈何不了咱們,官差來了不過是去衙門回個話而已。
嗯,你看看你,都哭成小花貓了,好了,別哭了,讓小貴子他們護著你先回山上,告訴爹娘,不要輕舉妄動,等局勢明朗了再說?!?br/> 小團兒不信,怯怯地看了一眼自家小姐:“小姐啊……”
張茯苓搖了搖頭,板起了臉:“聽話,先回山上?!?br/> 氣苦地嗯了一聲,小團兒方才抹著淚珠兒一步三回頭出門去了。
葉思楠抱臂而立,問道:“秦兄,有把握么?”
秦時嗯了一聲,道:“下去吧,他們也該來了。”
三人堪堪下樓,幾個衙役便進了勾欄大堂,一見秦時等人,為首的一名衙役便走上前來,道:“秦公子,東家,吳府發(fā)生了命案,吳府的周管家聲稱兩位東家在兩儀茶鋪賣給吳府的茶葉里投毒,結(jié)果周管家的義弟因此喪命,縣尊大人命我們請二位過去回話,還請兩位東家不要為難我們兄弟幾人,和我們走一趟?!?br/> 為首的那名衙役也是勾欄的熟客,張茯苓自然認(rèn)得,此刻雖是奉命辦事,卻也稱得上是彬彬有禮了。
葉思楠在樓上還沉得住氣,此刻卻有些壓不住火氣,當(dāng)即瞪著杏眼道:“我們的茶葉向來經(jīng)過嚴(yán)格的檢查,何曾發(fā)生過這類事,那吳康與咱們有怨,明擺著栽贓嫁禍,你們這都看不出來!”
幾個衙役早就聽說過秦時身邊有個身手了得的貌美女俠,葉思楠一開口,幾人便認(rèn)了出來。
看著她好似一言不合便要出手的樣子,幾人不由得齊齊地吞了口唾沫,為首的那名衙役看了秦時一眼,硬著頭皮道:“咱,咱們也是奉命辦差,秦公子,您看這……”
眼看著都用上敬語了,秦時擺了擺手,制止了葉女俠的兇悍姿態(tài),拱手笑道:“幾位大哥奉命前來,倒是辛苦了,既然有人說咱們的茶葉出了差池,秦某不免要去縣衙分辯清楚,只是,秦某想和茶樓的伙計問個話,不知……”
說著,秦時熟練地朝為首的那名衙役手里塞了一錠白花花的銀子。
幾人頓時眉開眼笑,接過銀子的衙役嘴都咧的沒邊了,哈哈笑道:“自然,這是自然,秦公子自便,咱們不急,不急……”
“有勞了?!鼻貢r如沐春風(fēng)地笑了。
出了門,叫來了隔壁兩儀茶樓的管事小石頭,對他低聲耳語了一番。
石頭弓著身子神情凝重,半晌才有些顫抖地低聲道:“秦哥放心?!?br/> 秦時點點頭,回過身對著依舊笑容滿面的幾名衙役道:“幾位大哥,可以了,走吧?!?br/> 于是,幾名衙役擁著秦時三人在一片歡聲笑語的融洽氛圍中走向衙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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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縣縣衙大堂。
縣令張濤極快地打量了一眼被帶來的秦時三人,皺眉道:“那什么茶鋪不是兩位東家嗎?怎的來了三人?”
葉思楠是來保護秦時安全的,誰知道這縣令有沒有和吳家沆瀣一氣,秦時被帶來問話,萬一眼前這位大胡子縣令屈打成招怎么辦?她可舍不得……
因此,在來的路上,葉思楠就聲稱一定要跟著秦時進來,秦時勸不了她,便也就同意了。
此時張濤問話,葉思楠也拱手道:“縣尊大人,茶鋪本來就有三位東家,只是其中尚有內(nèi)情,便對外聲稱是兩位罷了,既然今日有人言之鑿鑿地說咱們的茶葉有問題,為了讓真相大白于天下,我又豈能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