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樟樹林前方東邊小路。
下了一夜的大雨此時仍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路邊高大的樹木林中,葉虎一行人隱匿其中。
大雨打在茂密的樹葉上,疾風吹過,發(fā)出嘩嘩的響聲。
葉虎屏息凝神,眼睛灼灼的盯著前方的小路,不發(fā)一言。
大雨越來越急,小路上的泥水四處飛濺。
身后傳來幾道嘀咕聲。
“哎,我說,這些賊人怎么還不來,不會是趙儒那廝蒙俺們吧。”
“噓,別說話,你懂個甚?沒看見今晚的陣仗嗎,怎么可能是假的?!?br/> 那個漢子似乎有些不服氣,低聲道:“你咋知道?”
“嗤,我當然知道?!?br/> 那個漢子還想要反駁,葉虎后腳輕輕在地上一旋,濕泥應聲而起,“吧嗒”兩聲,兩個聊騷的漢子嘴被泥巴堵住了……
兩人肩膀一縮,互相比了個“噓”的手勢,又同時點點頭,擦掉嘴上的泥巴,盯著小路,不敢再言語。
徒然,許多急促步的腳步聲從小路的遠處傳來。
葉虎見此,猛然握緊拳頭高高舉起。
四下瞬間寂靜下來,只能聽得見雨打在泥土地的濕滑聲以及急促的腳步聲。
待到聲音由遠及近,一道身穿黑色勁裝,黑巾蒙面的人閃入眼簾,隨著腳步聲愈發(fā)急促,更多同樣的身影進入視野。
“呼”,猛的揮下高舉的拳頭,葉虎身入矯健的獵豹,徒然沖了出去,身后的眾人也同時盡數(shù)沖出。
為首一名蒙面人只能看見一道殘影朝自己襲來,猛的止住身形。
隨即飛身迎了上去,口中急促大喝:“敵襲!”
只是他卻高估了自己的實力。
只是一個錯身,蒙面人的聲音便戛然而止,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的身體向遠處砸了過去。
意識消散之時,只能隱約看見,剛剛與自己交手的身影絲毫不停地朝著自己的身后奔去……
葉虎自三歲習武,而自己本身骨骼驚奇,天生就是練武的好材料,短短十余年間,一身功夫已臻化境,連老寨主在自己手中都過不了十招。
又豈會將一群藏頭露尾的刺客放在眼里?
身后的十余名黑風寨的漢子見此毫不意外,只是在旁邊掠陣,不參與其中,只要不放走一人即可。
不多時十多名刺客橫七豎八的躺在泥水地里,死狀各異。
尸體上濺上路上的泥水,眨眼間又被天上的雨水沖刷干凈……
看著一地的尸體,略微喘了一口氣,葉虎看向最后一名刺客。
那名刺客見同伴一一倒地,黑色面巾上的眉頭竟然一動不動,就像死的是雞一般。
葉虎不禁有些好奇。
“你們到底是從哪里來的?”
那黑衣人沒有回答,不過此時,看著停下詢問的葉虎,方才死魚般的眼睛,竟然微微發(fā)亮。
看了看葉虎以及黑風寨眾人。
突然,“砰”的一聲,黑衣人竟然跪在了地上。
這一舉動將眾人嚇了一跳,就連葉虎也橫刀于身前。
葉虎正自納悶間,黑衣人又有了動作。
只見他將一個黑色的包裹從背上取了下來,手掌輕輕在包裹的背面撫了幾下。
“哇……!”一道嬰兒的哭聲竟然從包裹里響起。
“嘶!”周圍響起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響,葉虎面色難看至極。
怎么會有個孩子?哪里有刺客行兇會帶著這么個累贅?這伙人到底是不是刺客?如果不是,那又是什么身份?
看著眼前詭異的一幕,葉虎的眼睛瞇了起來。
嬰兒的哭聲斷斷續(xù)續(xù),黑衣人似乎是朝著葉虎和善地笑了一聲,只是這聲音怪異至極,沙啞沉悶。
在葉虎等人的注視下,黑衣人緩緩抬起手,慢慢扯下了面巾,漏出一張及其恐怖的毀容面貌。
那已經(jīng)不算是臉了,眼睛以下,只是皺巴巴的一團,筋肉交錯,可怖至極,只有那若有若無的幾個孔洞隱約顯出曾經(jīng)的口鼻模樣。
饒是殺過不少大盜的葉虎見此情景也不禁吞了一口口水。
而周圍有些不經(jīng)事的黑風寨青壯胃里翻江倒海,甚至忍不住吐了起來。
黑衣人不為所動,將哭聲漸小的嬰兒慢慢的放在地上,猛的一頭磕在地上,一動不動。
葉虎見狀忙沖上前去。
可是,黑衣人右手握著一柄匕首,已經(jīng)插入了胸腔,大量的血水從黑衣人的傷口涌出,剎那間染紅了周圍的地面。
黑風寨眾人從沒見過這個場面,一時間環(huán)首相顧,沒了言語。
輕嘆一聲,葉虎抱起地面上的嬰兒,打開蒙著的面巾,孩子竟然睡著了……
哭笑不得的葉虎暗道一聲:心是真大。
將斗笠往前遮了遮,不到一歲的小嬰兒眉頭緊緊皺著。
葉虎將兩根手指貼在嬰兒的額頭,果然!一絲精純的內力在嬰兒體內緩緩流動,必定是位宗師級別的大高手所為。
怪不得雨水不侵,只是小臉有些發(fā)白。
雨勢漸小,葉虎抬頭望了望四周,目光有些幽深,半晌開口道:“將這些人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