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dāng)此時,遠(yuǎn)在千里之外的京城,當(dāng)初唐父寫的那張請功折子終于千里迢迢到了京城。
上次那場戰(zhàn)事皇上早就有所耳聞,對于戰(zhàn)敗這事十分震怒,為此還直接臨陣換了帥,若不是聽說后來有一個人力挽狂瀾,突襲了瓦剌,挽回了一點顏面和損失,他差點便要直接下旨申斥了。
這會兒看到折子上的內(nèi)容,他才知道那人竟還不是軍中之人,而且還不是一個武人,反倒是一個讀書人。
“這位姓肖的年輕人倒是不錯,不過他一個讀書人怎么會去軍營的?”
能呈到皇上面前,下面人自然早已做足了功課,聽到皇上問起這位肖公子,立馬便回道:“回皇上,聽說這位肖公子原本是京郊肖家村人,不過那村子在之前被叛軍的人給滅了,咱們的人到的時候都沒什么活口了,這位肖公子應(yīng)是在叛軍滅口之前逃掉的,后來被一味姓唐的中郎將的兒子給救了,兩人便一起去了邊境,也是趕巧,他們剛到便遇上了敵軍突襲?!?br/>
后來的事因為折子里都寫了,所以皇上也知道了,沒想到一個讀書人竟然能一眼看出陷阱來,聽說當(dāng)時就連幾個經(jīng)年的將軍都沒瞧出來。
不過唐父這折子里在后面倒是詳細(xì)寫了當(dāng)時的經(jīng)過,皇上看完才知道原來是因為這位姓肖的年輕人還有過目不忘的能力,這才能從諸多信息中篩選出當(dāng)日的陷阱來。
“如此有能力的年輕人之前怎么沒聽說過?”皇上放下手中的折子有些疑惑地問道。
一個過目不忘的讀書人不可能這么多年都無聲無息的,身為皇帝,他見過的讀書人不知凡幾,加上自己年前時也讀過書,自然知道是能過目不忘的人,必然不會籍籍無名,歷史上這樣的人無不都是棟梁之材。
“圣上不知,這位肖公子已經(jīng)考中了秀才,只是卻不知為何沒再繼續(xù)考了,倒是中間消失了好幾年?!?br/>
“沒想到這倒是一個文武全才的人?!被噬弦矝]多想,點了點頭,感嘆了一句,記下了這個名字,隨即便揮手準(zhǔn)了這份請功折子。
他瞧著這個年輕人倒是一個可塑之才,說不定會在軍中有一番作為。
從那次叛軍之后,這邊境的戰(zhàn)事便成了京中最大的話題,之前朝廷大敗的事滿朝上下也有耳聞,也聽說了虧得最后有一年輕人站出來力挽狂瀾的事,更別說后來皇上還特意在朝上贊了這位姓肖的年輕人一番。
要知道能被圣上記住名字,這人前途便有望了。
昌平侯自然也聽了一耳朵,只是他并沒有怎么放在心上,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子,便是立了一個小功,還不至于讓他注意。
他萬萬沒想到他以為與他沒什么關(guān)聯(lián)的這個人會是秦明瑜,更沒想到在不久之后,他會時常聽到這個名字。
這時的昌平侯自然不會想到這些,他下了朝之后便回了府里,一回來便直接喊了吳姨娘過來,臉色頗為難看地問道:“怎么樣?四丫頭有消息了嗎?”
吳姨娘搖搖頭說道:“沒有,侯爺,妾瞧著四小姐定然是與二少爺一道走了,之前妾身與安兒親眼見到他們兩人在一起的,這還哪里找得到?要不干脆咱們就一起對外直接宣布了她的死訊得了。”
昌平侯何嘗不想這樣一了百了,但他們前幾個月剛辦了秦明瑜的葬禮,前幾天又對外散出了大夫人因為得知嫡子去世而受了打擊也跟著離去的消息,這會兒若是再散出秦業(yè)鸞的死訊,那他們侯府怕是真的要成為京中眾人的談資了。
那丫頭便是死也不能死在這個關(guān)頭,更何況龐府還差人上門來提了親,若是這時候突然宣布了秦業(yè)鸞的死訊,那不是擺明了有貓膩嗎?
想著這些,昌平侯便氣不打一處來,轉(zhuǎn)身狠狠瞪了一眼吳姨娘,道:“都怨你這婦人!之前怎么就對龐府漏了口風(fēng),如今你說怎么辦?”
吳姨娘也是沒想到,當(dāng)初的事這會兒卻是給他們?nèi)莵砹寺闊?br/>
那時候她因著有些志得意滿,便在無意中對龐府漏了些口風(fēng),后來秦業(yè)鸞跑了,這門婚事也就廢了,反正婚事也沒定下來,后來龐府也沒問,她也就沒多想。
誰知道后來那龐府公子卻是玩過了頭,染上了病,這會兒娶不上媳婦又想起秦業(yè)鸞來了,二話不說便差人上門提親了,還捏著當(dāng)初他們說的那些話作為把柄,非讓他們答應(yīng)婚事不可。
可這會兒他們卻哪里給他們變出個人來?
她與侯爺不是沒有拒絕過,但他們一拒絕,龐府便開始鬧,還說要將當(dāng)初他們已經(jīng)答應(yīng)的事都宣揚出去。
他們背后站著淑妃,昌平侯也不想太得罪人,但若是真讓他們宣揚出去,他又得背上一個不慈的名聲,故而這段時間昌平侯是煩的不行。
“若不然讓二小姐替著嫁過去?好歹先堵住他們的口才是?!眳且棠镌囂降貑柕?。
“你是還嫌侯府不夠亂是不是?讓人知道我用嫡女代替庶女嫁給那樣一戶人家,還不知道會怎么嚼我的舌頭呢!”昌平侯立馬怒道,看了一眼縮著脖子不敢吭聲的吳姨娘,只能甩甩袖子道,“繼續(xù)找人,至于四丫頭,先讓她病著,等過段日子再說!”
京城的事遠(yuǎn)在邊境的秦明瑜與秦業(yè)鸞自然是不清楚的,邊境到京城雖是八百里加急,但這一來一回也得幾天,所以直到兩天后,秦明瑜才知道宮中來了手諭。
他因著上次立的功不僅被封賞了,甚至還得了一官半職,倒是成了軍中一個小小的校尉。
聽到這個消息,他尚未來得及做出什么反應(yīng),這個消息已是傳遍了整個軍營,眾人紛紛跑來恭喜他。
如今這會兒要說整個軍營最受歡迎的人是誰,那除了秦明瑜也沒別人了。
這次隨著秦明瑜的封賞一起來的還有他們一些人的斥責(zé),雖然被圣上斥責(zé)并不是一件好事,但他們看到卻是狠狠松了口氣。
他們明白上次若不是秦明瑜,這會兒來的就不僅僅是斥責(zé)了,說不定還有罷官,沒瞧見鄭小將軍就是這么上任的。
故而他們對于秦明瑜得賞這事那是真心實意的祝福,甚至還有些可惜,一個校尉在百姓看來已是一個將領(lǐng)了,但在這營中可實在是不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