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他的意識被那種無法抵擋的恐懼深深地纏繞著!
鉛筆從他的指尖被甩了出去,他的右臂出現(xiàn)了痙攣,無法自控。
他想要攥緊拳頭,但是右手最大限度也只能握成爪狀,并且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著。
恐懼!
陸建國向來不是個膽小的人,很難有什么事情能嚇倒他。
而能夠讓他變成眼前這副模樣的,唯有絕望!
那是人類在感受到絕望時才會產(chǎn)生的最強(qiáng)烈的恐懼。
他的心跳加急!
砰!砰!砰??!
似乎心臟隨時要從胸口處跳出來!
心頭絞痛難當(dāng),他握著心臟大叫著后退!
他被椅子絆倒,卻顧不及爬起來,他下意識地用手臂快速撐著地板向后縮!
他的臉色從來沒這么難看過,像一張貼著人皮的骷髏頭像。
他驚恐萬狀地盯著桌子上的那雙眼睛,就好像那雙眼睛的主人隨時會從畫紙里爬出來!
小郡主害怕急了,她趕忙想要把陸建國從地上扶起來。
他卻急著大吼道:“快!快把那張紙燒掉!快燒掉!”
小郡主聽后,再顧不了許多,趕緊把那副畫卷起來,用燭火點(diǎn)燃,燒了!
陸建國喘著粗氣,用拳頭拍打著自己的胸口,試圖讓自己盡快冷靜下來。
究竟是怎么了?
這究竟是怎么了!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害怕一雙眼睛,而且是自己畫出來的一雙眼睛。
他身上的衣服全都被汗水濕透了,那一瞬間他真的覺得自己好像隨時要死掉似的。
是他殺了我嗎?
是他殺了我嗎!
他在心底吶喊。
沒有任何人給他任何回應(yīng),就連系統(tǒng)也躲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于平復(fù)了下來。
小郡主抱著他,死死地抱著陸建國,將他抱在懷里,她真的好怕他出事。
她不停地哭,她也被嚇壞了。
地板上殘留著燒完的灰燼,空氣中到處彌漫著一股焦糊的氣味。
“別怕,我沒事了?!彼氖郑o緊地拉著她的手,用一副劫后余生的口氣安慰道。
他替她抹去眼角的淚痕,“我大抵是不能夠再畫人物肖像了,本來應(yīng)當(dāng)要替你畫一幅的?!?br/> “我不要你畫了,什么都不畫了。”她哭著道:“都是我不好、都是我害得你!”
“沒事,都過去了,過去了,就不怕了。”
她跪在地上,雙手環(huán)抱著他的脖子,將胸口緊緊貼在他的耳朵上。
她的下巴,就那樣貼在他的額頭上。
二人都不在說話,因?yàn)樗麄兯坪醵寄苈牭綄Ψ叫奶穆曇簟?br/> 那一夜,他們一直廝守在一起,直到那根蠟燭完全的燃燒掉。
感受到陽光從窗縫里射進(jìn)來,照在臉上,陸建國才從地板上爬起來。
小郡主在床上睡得很沉。
他沒敢驚動她,悄悄地溜出房間,出了門才開始活動酸麻的筋骨。
他回房間后,洗了個澡,換了一身干凈的衣服。
之后聽見小郡主的房間里還是沒有動靜,便寫了張字條從門縫底下塞了進(jìn)去。
“我很好,不必?fù)?dān)心,出門辦事了,晚上回來?!?br/> 他下樓以后,叫上丁小斐、賀銘兩人,出門去了集市街。
三人走到裁衣鋪門口的時候,看到一個賣芝麻燒餅的小販,這才覺得腹中空空如也,原來三人都未來得及吃早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