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這人似曾相識(shí)?!狈藉P將踢了踢地上的人,這人的臉露出一半來,他狀似沉思了半刻,才恍然說:“他有些像里長的妻弟?!?br/> 村長臉色一變,他是一村之長,在村民眼中算是個(gè)有地位的人了,可官大一級壓死人,在里長面前,他壓根排不上號,若此人真是里長妻弟,今日在東留村糟了這么大難,會(huì)不會(huì)惹怒里長?
屆時(shí)他的村長之位怕是保不住了。
村長越想越是心慌,他語氣不穩(wěn),“三郎啊,你確定這位真是里長妻弟?”
“十有八九。”方錚說的極認(rèn)真,“里長家二公子與我曾是同窗,我有幸見過里長夫人一面,里長夫人便是這般圓臉,膚白,丹鳳眼?!?br/> “那,那——”村長有些慌亂,他上前兩步,仔細(xì)瞅著地上的人,這么多年來,他在里長面前只露過兩三回的臉,自然更是沒見過里長妻弟,不過好些年前他跟里長夫人有過一面之緣,村長努力回憶里長夫人的長相,越看越覺得這人跟里長夫人長得像。
殊不知,在方錚的刻意引導(dǎo)下,村長腦中印象模糊的人早被一個(gè)圓臉膚白丹鳳眼的人取代,而地上的人與他腦中想象出來的那張臉有七八分相似。
確定的那一瞬間,村長的心沉到了谷底,“這可咋辦?”
他聽聞里長脾氣不太好,若是里長夫人再吹吹枕頭風(fēng),那他真的就跟村長之位再無緣了。
恨不得現(xiàn)在就將人扶起來,小心伺候著,可這么多村民都眼睜睜看著,他又實(shí)在拉不下臉,他不能讓村民覺得自己是那諂媚無能之人。
“村長,你看這樣如何?”頓了頓,方錚跟村長說,“他雖有偷盜之嫌,畢竟未曾得手,如今唯一的沖突便是他傷了我娘子,此事往大了說,是咱們村的事,可往小了說,不過是我方家的事,若是村長同意,這事就讓我方家解決,跟村里無關(guān)?!?br/> 村長一驚,隨即暗暗松口氣,可又不能表現(xiàn)的喜形于色,他嘆口氣,“這如何使得?怎么說你方家也是咱東留村的人,若里長追究起來,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們一家被責(zé)罰?!?br/> “村長,這事不光是方家的事,也是我龔家的事,他手上的傷是我弄的?!饼弿?qiáng)自然不愿意方錚一人承擔(dān),他指著那人手上鮮血淋漓的傷口說。
“我說強(qiáng)子,你咋這么沖動(dòng)?有啥事不能好好說,非要傷人?”村長一來就看到地上的血跡,得知此人身份之前,還覺得這人活該,偷人東西,打死都有處說理,可如今這鮮紅的血跡卻刺痛了村長的雙眼。
這傷不輕?。?br/> 說不得東留村還得被遷怒,以后被里長穿小鞋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這里,村長心里竟對方家生出一絲惱怒來,若不是方家三媳婦把事情鬧大,龔強(qiáng)哪里會(huì)動(dòng)手?這事說到底還是里長妻弟理虧,若他把今日這事壓下來,里長就會(huì)欠他一個(gè)人情,以后里長手里稍微漏一點(diǎn),就夠他吃一輩子的。
“村長,你這是什么話?”龔強(qiáng)皺眉,語氣不善地看著村長,“他偷東西,打人還有理了?”
這話像個(gè)巴掌甩在村長臉上,村長的臉皮一僵,感覺到村民投在自己身上各種視線,他眼睛一瞪,氣呼呼地辯解,“你這小子怎么說話呢?我啥時(shí)候說他有理了?這不是讓你別沖動(dòng)嗎?你們一個(gè)兩個(gè)的,都只顧著一時(shí)出了氣,可想過全村人?萬一咱村被遷怒,以后全村都討不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