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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檀苑 楔子

“夏,大旱。魯僖公欲焚巫尪以攘災(zāi)。藏文仲諫曰:“非旱備也。修城郭,貶食,省用,務(wù)穡,勸分,此其務(wù)也,巫,尪何為?天欲殺之,則如勿生。若能為旱,焚之滋甚!濒斮夜珡钠渲G,此年魯國雖出現(xiàn)饑荒而未成災(zāi)!
  --------------------《左傳·魯僖公二十一年》
  旱災(zāi)地域廣闊,來勢兇猛。大地龜裂,莊稼枯萎,顆粒無收。目光所及均為餓殍。饑民衣衫襤褸,面如菜色,為幾粒粟米哄搶爭打時有發(fā)生。災(zāi)難之時,糧食可以飽腹,而真正能延續(xù)生命的卻是-------希望。一國之君的僖公尚且如此認為,“焚巫尪以攘災(zāi)”,更何況被饑餓所擊垮的廣大民眾。幸得藏文仲及時阻勸,僖公才放棄了“焚巫尪”的荒謬之舉?刹匚闹僦挥幸粋,而僖公之想法卻擁者眾多,例如在距曲阜甚遠的一處村莊,全村賴以生存的口糧全部旱死在地里,連村子?xùn)|面懸掛了百年,引得無數(shù)人曾慕名而來的大瀑布也消失不見,只剩下森森的猙獰石壁。昔日生機勃勃的良田如今成了烈日灼灼之下一片無垠的荒土。皮包骨的孩童坐地而哭,老者或倚樹,或靠墻,奄奄一息的等待死亡的降臨。幾位尚有氣力的長者經(jīng)過商議,決定,焚女巫,以祭天求雨。
  這并非突如其來的靈感,而是,村里確有“女巫”。
  說是女巫,其實不過是個半大的毛孩子,蓬頭垢面,整張臉黑的只能分辨出兩只圓圓的眼睛。沒有人知道他,抑或是她從哪里來或是什么時候來的,只知道在一個電閃雷鳴的雨夜過后村頭廢棄的破廟里蜷縮了一個小乞丐,不會講話,見到人就像個小野獸一樣眥著牙縮到石頭縫隙里。那是村莊下的最后一場雨,打那以后,便是嚇人的灼熱和干旱。
  定是這女巫帶來了饑荒,村民們正常時候就沒有多聰慧開明,此時更是被饑餓占據(jù)了僅剩下的不多的理智,一致如此認為。(很多年后薇兒想起來仍然會覺得不可思議:“拜托,那可能是他們一輩子唯一意見統(tǒng)一的一次,而且還是為了焚燒女巫求雨?!”)
  盡管,有些村民注意到,和女巫一起出現(xiàn)的還有另外一個女孩子。比起小乞丐猙獰、模棱兩可的外表,她更符合女巫的特質(zhì)----那種說不出具體年齡的外貌,看上去像是豆蔻年華,眼睛卻明亮深邃的遠遠超出看上去的年齡。潔白的蘿衣,長長的秀發(fā),膚如凝脂,面若荷瓣,與這地獄般枯槁可怖的饑荒世界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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