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天剛蒙蒙亮,西廠提督王承恩,東廠提督王德化領(lǐng)著大批手下突然出動。
五城兵馬指揮司也同時收到旨意,封鎖城門,許進不許出。
針對晉商的宅子、商鋪、貨倉等等,一隊隊的番子,如狼似虎地?fù)砣搿?br/>
街道上,早起的官員,還有一些生意人,突然之間看到這個架勢,頓時就嚇壞了。
之前的時候,崇禎皇帝曾經(jīng)就大規(guī)模抄家過一次,嚇得各衙門的官吏紛紛罷工。
這才過去多久,皇帝又來了?
哪怕這段時間來,真得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那些官吏,都有被嚇到,就怕皇帝不講信用,開始因為以前的事情進行清算。就更不用說那些復(fù)工之后還是趁著手中權(quán)力有不法收入的,就更是嚇到了。
一時之間,京師里面一個個都是風(fēng)聲鶴唳草木皆兵,就怕下一刻的時候,番子沖到自己的家里來了!
好在到了中午時分,大批的人被抓去刑部大牢,而不是錦衣衛(wèi)詔獄,這和以前不同。
稍微一打聽,事情真相就出來了。
這次抓的,都不是官,而是商人,并且是晉商。
罪名很簡單,就兩個字:通虜!
對于京師這邊的人來說,建虜絕對是不共戴天之?dāng)常?br/>
之前的時候,建虜幾次入侵京畿之地,城里的人還好,城外基本上都沒法幸免。
誰沒有七姑八大婆的,或多或少都有親人朋友慘遭建虜荼毒。就算是那些有權(quán)有勢的,他們有田地和莊園在城外的,也被建虜劫掠。
因此,京師上上下下的人,就沒有不痛恨建虜?shù)摹?br/>
聽說這次朝廷所抓捕的晉商是通虜罪名,京師上下對于抄家的恐懼立刻就少了很多。
有的人,想得少的,就直接開罵這些通虜晉商不得好死!
有的人,想得多的,就打聽具體的情況,想著該不會是朝廷眼紅商人的財物,編了個罪名扣這些商人的頭上。
好在這些商人都關(guān)在刑部大牢,比關(guān)在錦衣衛(wèi)詔獄好打聽多了。
“什么,那些晉商通過張家口那邊向建虜販賣軍需物資?真是該死!”
“還給建虜通風(fēng)報信,透露關(guān)內(nèi)虛實?這個消息確切么?”
“聽說是收買了原兵部尚書陳新甲的書童,因此能知道軍國大事!”
“這種事情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會有。你們看啊,建虜從關(guān)內(nèi)劫掠了那么多的金銀珠寶,他們能吃么?肯定要變成糧草物資吧?向誰買?”
“再說了,建虜搶來的錢,就和地上撿的一樣,肯定會非常大方,所以這些晉商最是希望那些建虜能入關(guān)搶到更多的金銀珠寶!”
“沒錯,如果沒有人通風(fēng)報信的話,建虜怎么可能繞這么遠的路來打關(guān)內(nèi)!”
“該死的晉商,良心呢,良心被狗吃了?”
“……”
隨著消息的傳開,京師上下對建虜?shù)膽嵟?,全都集中到了這些晉商身上。
雖然刑部這邊還沒有公開審問,可所有人都已經(jīng)覺得,事情肯定是這樣的。
這么一來,那些晉商和他們的家眷就倒霉了。
刑部大牢的牢卒,自然不可能給他們好果子吃。
甚至都有外面的人,掏錢給刑部大牢的人,以便能進去打一頓晉商出出氣。
一時之間,晉商是人人喊打。
嚇得沒有被抓的那些晉商,有的趕緊關(guān)門避風(fēng)頭,還有的,打出招牌,喊出口號,打倒建虜,和建虜不共戴天之類,表明自己的立場。甚至還有機靈一點的,要給朝廷捐錢,用來打建虜。
京師這邊如此,晉地那邊,最終是王德化領(lǐng)著番子趕去抓人。
他除了東廠提督的身份之外,還有司禮監(jiān)掌印太監(jiān)的身份,這相當(dāng)于外廷的首輔,除非地方上要造反,否則絕對不敢違背他的意思。
通虜?shù)臅x商主要集中在張家口,當(dāng)然老家肯定也還是有人。
崇禎皇帝的旨意,對于八大晉商,是誅九族的旨意。
因此,王德化趕到宣府之后,就調(diào)動了宣大兵力,大肆搜捕八大晉商的人。
地方上沒人敢造反,但是通風(fēng)報信卻是再所難免的。
除了八大晉商之外,其他小一點的走私商人,主要是集中在張家口這邊的,紛紛逃往關(guān)外。跟著一起跑的,還有張家口守備。
別人好說,就張家口守備,是無論如何都逃脫不了罪責(zé)的。不跑,就只有等死!
最終,這次的抓捕,八大晉商逃走了四個,分別是范永斗、王登庫、靳良玉、王大宇,還有梁嘉賓、田生蘭、翟堂、黃云發(fā)卻是沒跑成,被先行出發(fā),便裝的番子給截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