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聽著很不靠譜的感覺,不過程老爺子實在太寶貝他這些地了,所以死馬當成活馬醫(yī),催促著去弄醋順便買種子。
程紹金無可奈何,只得安排人去弄,見老爺子還想拉著林樹聊種菜的事,好說歹說才勸進屋里坐下說話。
“打進門就瞧著你踏實,是咱們農(nóng)家人的樣子,沒想到還真是個行家,可以啊,年紀輕輕比我這老頭子都懂地了,不錯不錯!”程老爺子喝著茶,很是贊賞。
“取巧了,我們村里有家菜地就出過這情況,所以才瞧出來,不然也沒地兒想去?!绷謽浜瓤诓栊σ饕鞯幕刂?,對這老爺子的印象倒比對程紹金強多了。
程老爺子聞言擺擺手,繼續(xù)掏出核桃來盤著道:“不是那說法,到底還是你懂的多見識多啊,小金這小子來我這數(shù)不清,也沒見弄明白過,說白了狗屁不懂啊,你問問他分得清麥苗和韭菜嗎?”
“……”程紹金臉有點黑,心道這又關我什么事啊,你們聊你們的地我這純屬躺槍好吧!
林樹瞥了他一眼笑道:“老爺子這話偏頗啊,程少又不是鄉(xiāng)下長大的,我羨慕還羨慕不過來呢,環(huán)境不同而已,你讓我分辨程少開什么車穿什么名牌,我也抓瞎!”
程紹金感激的看過來一眼,這真是實實在在給他找面子了,雖然也是大實話,可不料程老爺子卻不認,撇嘴道:“五谷不分四肢不勤說的就是這樣的家伙,整天二八五萬跟個人物似的,除了會花錢還會干啥?”
“爺爺,現(xiàn)在我爸不讓我參與公司的事,我能干啥啊,再說了我也不是光會吃喝玩樂啊,這不惦記您老的病情呢嘛!”程紹金委委屈屈說道。
“惦記個屁,我就沒病你惦記啥?你爸不讓你去公司你就不會學點別的?實在沒事干,跟我學種菜也行??!我知道你小子瞧不上種菜,可你不懂,這里面有大學問!”
程紹金忍住沒撇嘴,林樹卻笑道:“程老這話也有道理,種地是最沒法取巧的事,必須得出力氣花心思,得不間斷留意著作物長勢情況,該除草該驅(qū)蟲該施肥該澆水,每一步都得小心著,所以能種好菜,那就是打下了做事的基礎,不管做什么再學習相應技巧,勤奮到了心思到了,總歸差不了?!?br/> “對對,就是這么個理兒,種地是能讓你腳踏實地,踏實了還怕做不好事?差不多的年齡,人跟人咋差那么多呢,你瞧瞧人家林……哎小伙子你叫啥來著?”
“林樹!”林樹笑呵呵應著,悄然給程紹金使了個眼色,他發(fā)覺這老爺子剛才竟然說自己沒病,所以得婉轉(zhuǎn)些。
“好名字??!林樹,多接地氣,多有生機!比你這破名字強多了,叫什么金子,凈鉆錢眼了!”老爺子滿臉嫌棄。
程紹金真快哭了,委屈道:“爺爺,我名字是您給取的?。 ?br/> “你甭管,反正瞧你不順眼,看看人家小樹,瞧著就是個踏實有本事的孩子!”程老爺子蠻不講理的揮手道:“還給我看病,看啥病啊,我就是被你們這些鉆錢眼的家伙給氣的!”
程紹金無語望天,他已經(jīng)不想說話了,心好累??!
林樹卻抓住話茬,笑吟吟開口道:“程少也是一片孝順心思,惦記著您不舒服,專門讓我來瞧瞧的,說到底也是心意??!”
“少在外面胡作非為惹事我就燒高香了,我又沒啥病,不用瞧!”這老爺子似乎挺回避這個事,不太愿意多談。
林樹跟程紹金對視一眼,直接轉(zhuǎn)移話題道:“老爺子您這核桃盤的漂亮啊,這是不是叫啥獅子頭的?我不懂這些,可瞧著是個好物件??!”
“哈哈有眼力,不過這可不是獅子頭,而是雙瓣燈籠,一個桃里兩個核,這可是稀有品種,現(xiàn)在不好找了,前幾年古玩街撿的大漏,專門找人看過,說是前清的文物呢,我這重新盤漿的!”程老爺子說起這個來滿面紅光興奮不已,跟討論種菜時的專注有的一拼。
“不過我也是趕巧了,原本就是惦念老物件,瞧瞧我這滿屋子老式桌椅瓶罐的,后來慢慢才玩起文玩,能碰到這么一對也是運氣好。”
林樹剛才進屋也瞧見這滿屋老舊擺設了,原來還當只是這老爺子懷舊,感情還有搜羅的嗜好,不過他真正的目的可不是打聽這個,而是想多了解這個核桃。
聽完程老的話,林樹心里大概有譜了,趁對方?jīng)]啥防備,突然又把話題轉(zhuǎn)了回去道:“老爺子平常怎么個不舒服法?”
程老微怔,擺擺手道:“也沒啥,就是每天都頭疼憋悶一陣,吃點止疼藥就能撐過去,沒啥的。”
林樹有點納悶,實在不知道這老爺子到底為什么回避,下意識看了眼程紹金,卻見這家伙在搗鼓手機,跟著林樹自己手機來了信息聲,他自然的掏出來一看,頓時明了。
信息正是程紹金發(fā)過來的,簡單說明了緣由,原來這老爺子太要強了,最早發(fā)作時一度疼的昏迷失禁,覺得太丟人,不愿意對人提,現(xiàn)在靠止痛藥能維持了,也就更不愿意提那檔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