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樹安靜聽著程紹金和周長軍的話,臉上一直看不出什么特別表情來。
在兩人都有些暗自忐忑的時候,他才突然憨實笑道:“我睡這幾天,你們倒是沒少忙碌??!這么說來,穆學姐雖然不知情,可卻麻煩到那位穆董了是嗎?”
“額……是,安伯覺得這事情非同小可,便匯報給了穆董,穆董意思也很明確,林先生您是穆家的恩人,在家門口出這么大的事,我們不知情就已經(jīng)是做事不周了,現(xiàn)在既然知道了,當然不會讓你再受任何委屈和麻煩?!?br/> 林樹聞言笑道:“周哥你背得還挺熟練的啊,不過意思我明白了,這樣就替我謝謝穆董了,另外,再幫我轉(zhuǎn)告穆董,治病救人是我分內(nèi)之事,不用太過掛懷的,你們給了診費又幫了這么大忙,已經(jīng)很好了!”
周長軍有些不好意思,剛才那段話的確是安伯讓他記下來說給林樹聽的,其實還有句話他沒說出來,那就是擺平穆家是還林樹的治病恩情,如果林樹還有什么要求,也可以再提!
即便是個武者粗人,周長軍也聽得出來,這話的意思有點要還完恩情扯清關系的意思,他沒太敢說出來,其實是怕林樹不悅。
不過聽林樹的話,竟然猜到了這點,而且轉(zhuǎn)告的話也是在表明態(tài)度,給了診費幫了忙兩不相欠了,不用在防著什么似的。
周長軍暗嘆口氣,心思咋都那么復雜呢,大小姐真對林大夫有意思的話,旁人也攔不住啊,可瞧著,林大夫卻似乎也急于撇清關系似的,真是搞不懂。
在林樹看來,這些人就沒個簡單的,特別是東云頂尖家族的穆家人,怎么可能那么單純的熱心腸,他從頭到尾就沒想過占穆家便宜,甚至巴不得拉開距離,就怕人家不信!
不過姚通已經(jīng)廢掉,穆家愿意出面也無非是講個公道的事,不讓姚家狗急跳墻而已,林樹也樂得省這個麻煩。
“既然這樣,程少,等東大那邊出結(jié)果了,就讓陸先原過來吧,我?guī)退魏?,還是之前跟他說好的那樣,他可以治,他弟弟那是罪有應得,慢慢養(yǎng)去吧!”林樹轉(zhuǎn)向程紹金,咧嘴說道。
程紹金點點頭,暗自松口氣,跟著道:“王留仁雖然在醫(yī)院沒露面,但事情已經(jīng)有結(jié)果了,東大準備了一封道歉信,同時還有復學邀請書,回頭我爸會帶過來?!?br/> “這么快有結(jié)果了?這事你們沒有證據(jù)證人的,影響又那么糟糕,也能這么順利的?”林樹有些意外,這可不只是誤開除那么簡單,他們開除的可是個高材生,而且還是把見義勇為當成了為非作歹,這種顛倒是非包庇惡跡的事要是傳出去,對東大影響太壞了!
上位者看問題跟普通人不同,他們往往為了大局不惜犧牲某些個體利益,所以林樹才覺得驚奇,竟然這么快就有了結(jié)果,甚至連道歉信和復學邀請都有了。
難得見林樹驚訝意外,程紹金不禁笑道:“原本雖然陸家跟著我爸去承認了,但那邊不太能接受,可后來真冒出了個證人,才使得事情峰回路轉(zhuǎn)?!?br/> 林樹聞言皺眉,他的確有點想不通,王留仁又沒認,就算陸因他們認罪也不該輕易定局才對,哪來的證人?
“我說程少,你就別賣關子了,我也挺好奇的,到底怎么回事,哪來的證人?”這事安伯也調(diào)查過,周長軍自然了解,同樣有些好奇。
“東大校紀處原本的主任吳剛,他當初有瘋病在學校里游蕩撿破爛,撞見了陸因惹事和林哥見義勇為,那位吳老目睹了整個事件過程,碰巧他瘋病好了,主動出來作證的!”
“那位吳老應該身份不低,出面之后東大方面竟然沒再扯皮,被他發(fā)了頓脾氣,無奈之下就捏著鼻子認了,不然還真沒辦法這么快搞定!”
說完之后,程紹金卻見林樹表情古怪,有些哭笑不得似的,便納悶道:“怎么了林哥,您跟那吳老也認識?”
“想不到啊,真的沒想到!”林樹感覺緣分真是奇妙,感慨著道:“其實我之前還拜訪過這位吳老,而且,他的瘋病也是我治好的……沒想到我這也是幫了自己!”
“這……”周長軍兩人忍不住對望一眼,心道這也太巧了點。
林樹這時喃喃道:“我現(xiàn)在才明白,之前剛碰到那位吳老時,他念叨著說我是個好孩子什么的,當時還有些莫名其妙,原來是指的當初那件事,我這可欠了吳老個人情??!”
當初出事,陸因連文婷婷都收買了,自然也調(diào)查過當時可能在周圍的人,只不過大概因為吳老那時候瘋瘋癲癲的吧,才被他無視掉了;
沒想到這竟然成了事情翻案的關鍵,而且說起來,也得虧治好了吳老,不然他的話也沒人信的,但清醒后的吳老就比較有份量了,估計東大也是怕他為這事再鬧。
原本林樹覺得治好了吳老,跟拿林教授的筆記扯平了,現(xiàn)在竟然又反過來被幫了一把,這個人情可有點不太好還了。
閉上眼睛把所有事情仔細捋了一遍,林樹重新睜眼時吐口氣,笑道:“這次東云之行的任務總算是完成了,道歉信和復學邀請毀掉吧,對我而言沒什么意義了,另外把陸先原找來,給他治完我也該走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