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死攸關(guān)的一瞬間,周靜容的腦子里閃過了很多想法。
譬如,此次暗殺是沖她來的,那么之前他們遇到的殺手難道也是沖她來的?她到底得罪了誰,竟花如此大的手筆想要置她于死地?
譬如,她的漫畫還沒畫完呢,太監(jiān)了會被罵的很慘吧?
譬如,如果她死了,傅云深會不會傷心?周老爺也會很傷心吧,還有秦桑,宋汀蘭……
總結(jié)起來四個字,她不想死。
可是那柄匕首距離她太近了,近到她來不及反應(yīng)躲避,只能認命的閉上了眼睛。
“小心!”
伴隨著一聲大喊,響起的還有尖刀入肉的聲音。
周靜容卻沒感覺到疼,她睜開眼睛,只見一只手橫在了匕首和她的心口之間。匕首穿過了那只手掌,刺穿了一個血窟窿,堪堪停在了她的身前。
短短一個瞬間,護衛(wèi)已經(jīng)入內(nèi)將那名偽裝成賣糖老婦人的殺手按住,并先發(fā)制人,掰開他的嘴取出了毒藥,防止他服毒自盡。
周靜容沒心情管那殺手如何,她看著眼前血流不止的人大驚道:“程公子,你怎么樣了?”
為周靜容擋刀的人正是程斐,他用另一只手托著受傷的手,蒼白的面龐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硬撐著虛弱的道出一句:“我沒事?!?br/>
秦桑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不輕,反應(yīng)過來后忙和周靜容一起扶著程斐坐下。
周靜容焦急的大喊:“快去請大夫!”
她拿著帕子捂住程斐的傷口,可是帕子那么薄,如何擋得住汩汩流出的鮮血,沒一會兒就被浸透了,急的她團團轉(zhuǎn)。
程斐疼的額頭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卻強忍著疼痛轉(zhuǎn)移周靜容的注意力:“昨晚你救了我,今晚我救了你,我們也算是生死之交了?!?br/>
周靜容想想,還真是,昨晚和今晚兩次她距離死亡最近的時刻,都是和程斐共同度過的,兩人還真算得上是過命的交情了。
傅云深和葉西揚聞訊趕來時,殺手已經(jīng)被制服打暈,周靜容和秦桑正用各種辦法試圖幫程斐止血。
傅云深見到周靜容沒事,心下一松,又見到她抓著程斐的手不放,心中吃味。
他大步上前,將周靜容拽到一邊,按住了程斐手腕上的一個穴道,血流量果然小了些。
這會兒大夫也被請過來了,天香樓旁邊就是一家醫(yī)館,是以大夫來的很快。
大夫接手了程斐,周靜容安了心,不再滿心滿眼的擔憂他,傅云深這才顧得上解決殺手的事。
他冷冷的掃視過護衛(wèi)們,面色黑沉,怒聲道:“你們就是這樣保護夫人的?”
守在門口的護衛(wèi)都是傅云深和葉西揚的人,這會兒被怒斥也沒有心生怨氣,都老老實實的低著頭。
雖然這人是周靜容做主放進來的,可是沒有做好排查差點釀成大禍也確是他們的責任,沒有人敢反駁。
眼見暴風雨就要來臨,周靜容拽了拽傅云深的衣袖,自責道:“都怪我,是我識人不清,誤信了那老婦人?!?br/>
傅云深的滿腔怒火立時消失殆盡,仿佛不曾存在過一般,柔聲安撫道:“不怪你,是他太狡猾,利用了你的善良,誰會懷疑一個垂垂老矣的婦人呢?”
一眾護衛(wèi)聽見這話,忍不住齊齊在心中翻白眼,我說老大,你偏心還能偏的再明顯點嗎?
“咦?”
正在從殺手身上找線索的葉西揚突然發(fā)出了一聲疑問,接著伸手去摸那人的臉,竟揭下了一張面皮。
原來那人戴了人皮面具,老婦人并不是他真正的形象,而是一個男子偽裝的。他的身上沒有任何特殊標記,應(yīng)該與傅云深他們昨天白天遇到的殺手是同一伙人。
大夫給程斐處理好了傷口,并叮囑他不可碰水,要按時吃藥,多吃補血的食物。
周靜容很關(guān)心程斐的傷勢,便追出去問大夫什么東西可以補血,有沒有忌口的食物。
傅云深看向程斐,提出了疑問:“程兄,你是如何看出殺手有問題的?”
殺手刺殺周靜容的時候,護衛(wèi)尚守在門外,程斐若不是提前看出了殺手的破綻,一直關(guān)注著他,不會那么巧的跟進來,還如此迅速的救下了周靜容。
程斐因失血過多而面白如紙,有些精神不濟,雖虛弱仍毫無隱瞞的回答了傅云深的問題:“是腳,女人不會有那么大的腳,我心中起疑,便跟了進來。”
傅云深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他的回答,但看向護衛(wèi)的視線卻更加凌厲,令人全身一顫。
程斐都能一眼看出來的問題,他們居然沒有看出來!
晚上,臨睡前,周靜容還在擔心程斐:“程公子傷了手,會不會影響考試?。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