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深已經(jīng)去翰林院上值了,周靜容滿懷心事的想了一天。
直到傅云深下班回家,周靜容趕緊將被退貨的玉華霜里面竟然藏了小紙條的事告訴了他,并將畫了簡筆房子的紙片拿給他看。
周靜容覺得,這件事不像是巧合或惡作劇,這里面必定蘊含著某種寓意。
果然,傅云深只看了一會兒,便看出了問題:“你不覺得這房子很奇怪么?”
周靜容忙湊過來,再次仔仔細細的看了一番,不解道:“哪里奇怪?”
傅云深指著畫道:“這房子有窗無門。”
被傅云深這樣一提醒,周靜容才注意到:“真的哎,而且這窗戶畫的亂七八糟的,每一個窗格里面都是黑漆漆一團?!?br/>
傅云深卻道:“也許這就是作畫人想要傳遞的信息,房子有窗無門,窗子卻又被封住,暗無天日,說明出入無路?!?br/>
周靜容一驚:“你是說,有人困在了這個房子里,所以這個紙條是求救的信息?”
周靜容說完這話,便想起自己被綁架到五皇子別院的時候,也曾做過這樣的事,驀地就想起了幫她打掩護向外傳遞消息的戚如煙,喃喃道:“戚如煙?!?br/>
傅云深問:“你覺得是她?為什么?”
周靜容搖了搖頭,目露茫然:“不知道,直覺?!?br/>
傅云深再次仔細看著那畫,似是想到了什么:“也許,你的直覺是對的?!?br/>
他說著,用手捻了一下房子上的煙囪,那煙囪竟然被擦掉了
周靜容目瞪口呆,再去擦其他地方,卻是擦不掉的。
她驚奇道:“難道真的是戚如煙?”
她說著,又皺了皺眉:“可是有很多說不通的地方,我瞧著她的穿著打扮光鮮亮麗,那宅院里的下人也對她畢恭畢敬,若是不知道那里是五皇子的別院,還真以為她是那宅子的女主人呢,她為什么要發(fā)出求救信息?”
傅云深也感到疑惑:“我一直以來也想不通,無論從形勢還是交情上來說,她當時都沒必要幫你。可現(xiàn)在想來,如果她不是自愿跟著五皇子的呢?那這件事就說得通了。”
難道說,是五皇子囚禁了戚如煙?周靜容覺得這事有點驚悚。
她搖了搖頭,理智的說:“說不準就是他們的計謀呢,利用戚如煙迷惑我們,打入敵人內(nèi)部!”
雙面間諜什么的,電視劇里不都是這么演的么。
傅云深點了點頭,對周靜容的觀點表示贊同:“嗯,這件事未明朗之前,還需謹慎對待。自從上次失火后,五皇子別院的守衛(wèi)更加森嚴,不太好接近。不過沒關系,這件事交給我處理,你不必為此費心?!?br/>
傅云深解決了周靜容的難題,將她拉進懷中,問道:“后日中秋,宮中設宴款待百官,你可要與我同去?”
周靜容去過一次宮里,并不覺得有趣,便對宮宴沒什么期待值了。
她反問道:“其他官員的妻子也會去嗎?”
傅云深肯定道:“會去?!?br/>
周靜容不假思索就點了頭:“那我也要去?!?br/>
她要做個賢內(nèi)助呀,不能給他拖后腿!
傅云深笑了笑,又道:“太后還邀請了祖母和姑母母女二人,到時我們一起去?!?br/>
周靜容點了點頭,太后邀請傅老太太和傅嬌也就罷了,還特意指明林疏桐一個小輩,其間意味不言而喻。
可見太后是真的將傅老太太這個閨中密友放在心上,還為她的兒女婚事操心。
中秋宮宴這天,周靜容秉持低調(diào)行事的原則,除卻穿了套新做的衣裙,妝容還如平常一般素淡。
林疏桐倒是精心妝扮了一番,翠色的團錦琢花裙衫,外罩深色撒花對襟褙子,襯得她如嬌花出水似的,清麗非常。
傅嬌今日也只做尋常婦人打扮,見周靜容的服飾妝容都很普通,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神色,難得的給了她一個笑臉。
周靜容無奈的回以一笑,她知道,傅嬌的好心情是因為她沒跟她閨女搶風頭。
一行人來至宮中,隨著人潮向擺宴的宮殿走去。
參宴的官員有幾百名,再加上家眷,更是摩肩接踵。幸而宮人訓練有素,引領眾人入座有條不紊,絲毫不見慌亂和差錯。
傅家的位置在中間靠后,周靜容向前看去,一眼便看見坐在距離御前較近的將軍府眾人。
適逢尉遲柔也向后看過來,正與周靜容對視,二人遙遙相望,互相報以微笑。
不多時,帝后二人攙扶著太后一起到來,百官齊聲行禮,場面震撼。
周靜容低著腦袋,只瞟到了一抹明黃色的衣角從眼前飄過。待太監(jiān)唱了“平身”之后,眾人起身落座。
周靜容坐下以后,趕緊悄悄向上首的兩位大人物看了一眼,心中十分激動,這可是皇上和皇后啊,她見到活的了!
皇帝身穿明黃色常服,發(fā)束金冠,頗具威勢,但他眉眼含笑,又顯得和藹可親。
坐在他身邊的皇后亦是如此,端莊威嚴,又面容溫柔,將看似矛盾的特點集于一身,令人敬重的心悅誠服。
皇帝簡單講了幾句話,便宣布開宴。
宴飲開始,絲竹管樂不絕于耳,輕歌曼舞,觥籌交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