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個人七年是多久?
我直白地問吳先生,為了收一個上品靈府的弟子,值得么。而且從剛才那些潰走的神仙的反應(yīng)來看,上品靈府固然算好的,但也不是什么驚才艷艷的品級吧。
“天生異象,沒有人能知道你體內(nèi)是否還有著其他尚未發(fā)掘的潛力,”吳先生解釋道,“但如果你日后真的能一飛沖天,我這七年也算不上虛度。何況其七年對于修行者來說,恍惚如一瞬,眨眼便過了。”
非常道山是不是最厲害的宗門?
我又問。
吳先生眼神迷離,“我道山說第二,無人敢稱第一。”
我心里有些小激動,這宗門名字不僅拉風(fēng),而且好像還很厲害,看來小說誠不我欺。
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fù)來!
……
之后吳先生領(lǐng)著我走出的李家院子,鵝毛大雪紛紛揚揚,地上很快裹起了銀裝。
衣物單薄的我緊了緊脖子處的衣領(lǐng),那里的血跡好像已經(jīng)結(jié)痂,傷口正以我能感覺得到的速度愈合。吳先生一襲白衣,在雪中閑庭信步,絲毫不受寒氣影響。我向吳先生靠了靠,發(fā)現(xiàn)在他身邊竟溫暖如春,然后再離開吳先生一段距離,寒風(fēng)又開始慢慢降低周遭溫度,甚是神奇。于是我就這么一進一出,不斷進出吳先生身邊的溫暖區(qū)域,在旁人的視角看來,很是滑稽。
“我們現(xiàn)在要去哪兒?”我問道,“直接撕開空間,穿梭到仙山嗎?”
?
“何為"撕開空間"?”吳先生不解道。
我有些蒙圈,“難道我們還要御劍長途跋涉嗎?”
得到吳先生的肯定后,我一陣頭大,上一世跟詩詩姐御劍不知幾萬里,想想都要吐了。
來到一幢建筑前,吳先生停下的腳步,我抬頭一看,這不是播賢村私塾么。吳先生上前從袖子里拿出鑰匙,咔塔一聲打開私塾的側(cè)門,喚我進去。
私塾分兩間屋子,一間是我經(jīng)常去的教書的地方,另一處就是平時沒有人進來的吳先生的私房。房間里琳瑯滿目擺著各式書籍,整整齊齊陳列在書架上,大部分都是吳先生上課所用書籍,引經(jīng)據(jù)典的內(nèi)容大概也是來源于此,因為我對書架上的書籍都有些印象。
吳先生點燃了蠟燭,有些陰暗的屋子瞬間明亮不少。我心里有了個奇怪的想法,于是開口問道,“吳先生,您不會是現(xiàn)學(xué)現(xiàn)賣吧?”
“對的,有何問題?”吳先生整理著一些雜物。
“沒……沒什么,”我有些挫敗感,吳先生時常口若懸河,侃侃而談,原來凡俗之書在他眼里就是一看便能融會貫通的簡單的文字堆砌?
可能是猜到我在想什么,吳先生解釋道:“圣賢之書,可不只是竹簡白紙上的幾個字那么簡單,認字容易,神會可就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了。”
我哦了一聲。
吳先生走到我跟前,看了看我脖頸上的傷口,不在意地說道,“小傷,以你的回復(fù)能力,應(yīng)該馬上就能長好了。”
我感覺著傷口處的瘙癢,忍住不去抓撓,“謝謝吳先生關(guān)心。”
偷師多年,自認為對吳先生還算比較了解的我也沒能想到,吳先生竟然就是一名地上神仙。
我不敢懈怠。
又過了一段時間,吳先生在床榻上打坐休息,而我肚子又餓得咕咕叫了,外面黑幕之下,仍飄揚著白雪,地上偶爾可見一處黑乎乎地泥土,相信也很快會被大雪掩埋。
我耐不住強烈的饑餓感,白天一番心疲力竭地搏斗之后,更是消耗了不少的體力,我怯怯地喊道:“先生?”
吳先生悶悶的嗯了一聲。
“神仙都是不用吃飯的嗎?”我感覺自己臉上害臊不已。
在角落的櫥柜里有別人送的米粑,你拿來烤著吃吧,吳先生沒有睜開眼睛。
我屁顛屁顛地拿來了吳先生所說的米粑,上面還撒著些芝麻,不過整塊米粑就像是凍住的冰塊一樣,十分生硬。
吳先生右手帶著寬大的袖子一揮,一絲火光呲溜地從眼前飛過,屋子中間的火爐噗地一聲燃起了火來。我找到一張板凳,搬到火爐那里邊烤火邊加熱著米粑。
吳先生不易察覺地睜開了一只眼睛,旋即又閉上。
“你只拿一塊米粑,你覺得以你現(xiàn)在的胃口,我們兩個人能吃得飽嗎?”
聽著這話,我一個沒注意差點撲到火堆里頭。
烤著七塊有我的臉那大的米粑,我有些好奇地問吳先生,“我們在等什么?”
吳先生笑了笑,“你還真是古靈精怪……我們在等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