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刻還是意氣風發(fā)的趙雨竹,臉色瞬間慘白,雙眼無神的看向順水漂走的死魚,足足愣了十多秒鐘,忽然驚叫起身,發(fā)瘋似的吹響了手中魚鱗。尖銳哨聲猶如利箭穿云而上,原本即將力竭八條大魚,在哨聲的刺|激之下,尾卷激流,掀起三尺水花,向河道上游逆推進數米,悍然逼近懸崖。
懸在空中的八盞白燈,受到八魚身上邪氣牽引,逆空倒飛緊追在棺材背后滑向山頂,如霜似雪的燈光始終壓在魚脊之上,絲毫不讓。
“陳野!”趙雨竹厲聲喊道:“你再敢用白燈壓制九龍,我就殺了葉玄?!?br/> 我平靜說道:“就算我不出鎮(zhèn)邪燈,你的九龍?zhí)Ч滓粯記]法逆進龍|穴。你并不知道九龍?zhí)Ч椎恼嬲毕菰谑裁吹胤???br/> “胡說八道!”趙雨竹厲聲道:“《九龍?zhí)Ч讻Q》我推演了無數次,絕對萬無一失。我趙家先祖,融合前人……”
“你們趙家人就不會錯么?”我不等趙雨竹說完就強行打斷了對方:“九龍?zhí)Ч讻Q的關鍵是在九龍,而不是抬棺。你以魚代龍確實有幾分奇思妙想,但是魚不化龍,終歸不入仙班。沒有龍氣滋養(yǎng)地脈,龍氣,地氣豈能相輔相成?”
趙雨竹神色驚疑不定之間,我陡然拔高了聲音:“況且,你還犯了一個更大錯誤,那就是,你只想葬棺,沒想過葬龍。你的魚,最多就是游到地穴附近,利用漁網的彈力把棺材投進墓葬。魚本身卻進不去。這有用么?九龍既在抬棺,也在護棺。你的魚連墓葬都進不去,哪兒來的靈氣加持?!?br/> 我表面上像是在氣定神閑的侃侃而談,心里卻已經緊張到了極點。
葉玄那貨身上的霉氣,不是逮誰弄誰么?這會兒,怎么不管用了?趕緊發(fā)動?。?br/> 趙雨竹并不知道,我已急得快要團團亂轉了,還以為我是在以一副耀武揚威的姿態(tài),在給她指點江山,頓時反駁道:“這世上本就沒有什么蛟龍,所謂的九龍只不過都是一些替代品,這點趙家先祖早有定論?!?br/> “你既然不信真龍,為什么還信風水?”我抱肩冷笑之間,有意無意的往白燈的方向看了一眼。
這個舉動立刻引起了趙雨竹的注意:“陳野,馬上讓你的燈停下來,不然,我立即殺了葉玄。說到做到?!?br/> “你別動!”我說話之間從身邊長提包里抽出一把步|槍,遠遠瞄向了空中飛舞的白燈。
“你干什么?”趙雨竹厲聲道:“把槍放下。”
我把槍口指向地面:“你讓我滅燈,我不用槍,難道還能飛過去不成?”
我估算過,趙雨竹養(yǎng)出的大魚,應該可以在一定的距離之內承受住手槍|子|彈沖擊,但是擋不住步|槍。尤其是現在這種把半邊身子露出水面的情況下,我完全有把握從魚眼的位置,將目標一槍貫穿。
趙雨竹顯然也知道這點,可是我的白燈不滅,大魚逆流而上的速度就會被燈光壓制,哪怕趙雨竹用魚鱗催促也是一樣的結果。
這回輪到趙雨竹進退兩難了!
趙雨竹用槍狠狠往葉玄的腦門上頂了一下:“你把槍放下,再去滅燈?!?br/> “我做不到!”我沉聲回應之下,趙雨竹的情緒微微失控:“我不管,怎么滅燈是你的事,你做不到,我就殺人!”
“好!我放……”我把步|槍橫著抓在手里,慢慢放落地面之間,河道方向陡然傳來一聲炸響——又一條大魚承受不住鐵索的力道被拽斷了脊背死在了河里。
“不——”趙雨竹驚叫之間,剩下的七條鐵索接連崩斷,八條大魚一個接著一個的翻進了水里,漁網上的棺木如同石塊沉入水中不見了蹤影。
“不要——”趙雨竹尖叫之間轉身對我喊道:“陳野是你搗鬼……我殺了葉玄……”
趙雨竹還沒來得及扣動扳機,槍上**便自動脫落在地。
趙雨竹微微一愣之間,我已經挺身而起,調轉槍口指向了對方。
趙雨竹手|槍**雖然脫落,但是她會用槍的話,就一定知道槍管還有一顆上了膛的子|彈。
短短一瞬之間,我?guī)缀跖c趙雨竹同時扣動了扳機,暴烈火光從我槍口中噴射而出的剎那間,我的心也猛然向下一沉——我的手慢了!
我的子|彈速度再快,也快不過趙雨竹頂在葉玄腦袋上的槍口。
我手腳冰涼的駭然看向葉玄之間,趙雨竹的槍口上爆出了一聲空響。
她的子|彈卡殼了!
葉玄那貨的霉運管用!
沒等我從巨大的驚喜當中回過神來,趙雨竹的額頭便被一顆凌空飛來的子|彈當場洞穿,刺眼的鮮血從對方頭頂飚飛而去時,我打出那顆子|彈,也從正面穿透了趙雨竹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