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府
近了就見一牌坊立著,這就是解元牌坊,凡靠近的人都會看見,大門上有著“裴府”,里面還有“解元”的金字匾額。
這一塊牌坊一塊匾額,代表主人甚至家族的榮耀,外人見到都會贊一聲,知道這一家是書香門第,至少出過舉人,最關鍵的是,縣吏見了就自動矮上三分。
進了大門,內有大廳和左右前廂,走廊中間種了一簇翠竹,過了前院進了后院,里面是小花園,修著小樓。
走廊是木制,離地半尺,除了走廊就是走道,都以青石板鋪地,下雨也不會一腳污泥。
幾個丫鬟和仆婦迎了出來,為首就是白三廚。
“已經隱隱有點氣相了?!迸嶙釉瓢蛋迪胫骸澳锲鋵嵲谶@里最舒服,可惜的是,不安全?!?br/> 看了一眼裴錢氏,她正抱著廖葉青和虞云君說話,兩人有說有笑。
入內坐了,白壓就上前奉茶,何青青和老嫗也跟在一側。
裴子云坐在墩上喝了茶,透了一口氣,對著何青青說著:“你們暫時住在里面,我已經派人召陳員,很快就會來。”
“這些時日我已經有了想法,你們已經有了路引,辦下戶籍不難——對吧?”這是對一個小吏說著。
這小吏連忙應著:“不難,縣尊有吩咐,公子的事,一概特殊處理?!?br/> 裴子云滿意點首:“解決了戶籍,下面就是田了,我原有小東河這一塊五百畝,可惜的是已有佃戶了,不能給你們。”
“但可以給你們買,你們有二十五戶左右,我準備每戶買十五畝,還有給青青五十畝,每戶都買耕牛。”
“房子我會吩咐陳員在附近建一條街,就靠近著裴祠?!?br/> “你們都可以在這里安頓下來,還有,這是一千兩銀票,你們自己置備家具,生活起居用品?!迸嶙釉普f道。
少女也不矯情,上前接過了銀票,恭敬說:“謝過公子了!”
裴錢氏見著裴子云領著這么多的人回來,還有些擔憂,此時沒有了心思,臉上帶著笑意。
現(xiàn)在是太平盛世,裴子云跟著人,這不讓裴錢氏擔心,此時靜候一側,等著裴子云說完。
裴子云安排事宜,這時才過來,裴錢氏笑著:“你現(xiàn)在日子也算安頓下來,想帶著母親我去城里享福,真是有孝心,只是我在這鄉(xiāng)下住了多年,有些舍不得?!?br/> “母親,天下太平沒有多久,還有些不安穩(wěn),去城里才好?!迸嶙釉疲骸澳愫蛶煾迪热ブ莩?,我在這里把事情處理完?!?br/> “白三廚跟著去?!?br/> “哥哥,哥哥,抱抱?!绷吻嗳~在裴錢氏懷里伸出小手。
“好,哥哥抱?!迸嶙釉平舆^小青葉,自救了小青葉,兩人關系變得親密起來。
“天色不早了,我們走吧!”虞云君看了看天說著。
裴錢氏心里不糊涂,兒子這樣隆重提出,肯定是有危險,她可不是喊著沒事給兒子增加麻煩的女人,就嘆了口氣,跟著起身。
牛車早準備了,裴錢氏隨著虞云君上著車,裴子云親自護送,此時已漸近晚,天色陰了下來了,暮色中細雨而下,遠處一個粗布衣裳道人看著,身后有人問著:“石公子,這人離去了,怎么是好?”
樹蔭下,石穆鐘恨恨:“本想綁了這人老母,不想這樣警惕,此計不可行了,這些寨民只是依附,殺了也沒有用處,真是可惡。”
涼風習習,雨色迷離,薄霧繚繞著鄉(xiāng)村,石穆鐘蹙眉良久,嘆著:“我們先回去吧,再想些辦法。”
“陳老板,你最近生意可是越做越大呢?!睌?shù)日后下午,河道上陳員匆匆而行,一個路人說。
“多謝,只是賺點小錢?!标悊T帶著笑意說。
“陳老板,你可搭上大船了,現(xiàn)在裴解元詩文上達天聽,連皇帝都聽了,解元公的親筆可一字一金都不止,更別談最近幾天,解元公又找你辦差了,這次賺了不少吧。”
“都是公子照顧,公子賞賜,我可是沒有貪污,不要亂說。”陳員冷冷瞪了一眼。
這人原本還要說些,見陳員眼里的怒意,這人才想起陳員早就不是當年小販,現(xiàn)在是小地主,家有十五畝良田,縣里店鋪也有著股份,就沒有說話。
陳員舉著雨傘,向臥牛村而去。
雨淅淅瀝瀝,房內裴子云取筆練字。
雖過了數(shù)日,但裴錢氏離去時的擔憂,似乎還在眼前,廖青葉也有些不舍,只是都隨著師父去了州府。
土地、房子、習俗、人情、官府,都要自己辦理,這時突聽著敲門聲:“公子,陳員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