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安府·岳府
大廳內(nèi),岳秋山安座,但只是一夜不見,頭發(fā)已盡數(shù)發(fā)白,稟告的人小心翼翼的退了下去。
張玠玉死了,這銀龍寺和羅幫也毀了,這些都與自己氣數(shù)相連,大半心血毀的干凈,就是一片黯然。
過了許久,通訊符箓就是亮起,岳秋山取出符箓,真人就出現(xiàn)在符箓中,兩人對視了一眼,都是沉默。
過了些,岳秋山才開口說話,中氣有些不足,帶著暮氣:“師兄,事情已處置完畢,銀龍寺和羅幫只留下了種子,余盡數(shù)誅殺?!?br/> “嗯,這事我們就跟到這里,師門已派了別人趕赴安州處理這些事,接下來我們就都不要管了。”
“師門已有了決斷,岳師弟你要有準備,可能師門會重新選派弟子來東安府主事,我也要閉關(guān)三年?!?br/> 弟子做下這樣大事,折了圣獄門在安州東安府的氣數(shù),這當師父這就有著責任受到了牽連,也要付出代價。
“我知道了!”岳秋山臉色一沉,知道事情已無可避免。
江平縣·盧河
大徐不禁貨殖之事,加上盧河是重要干道,雖立國不久,但游弋如鯽川流不息,一條不起眼木制雙層帆船,正沿河而下。
秋雨淅淅瀝瀝落下,在河上掀起點點水花,小蘿莉跳上甲板,熟練左右穿插,拿一根竹竿線甩出,在激流而下的河里在試著釣魚。
云娘看著小蘿莉,秋雨宜人,山巒如畫,卻在怔著神。
掌門雖沒有明說,但是那句“與本門氣數(shù)似乎相關(guān)”就暴露了目的,她在思忖如何去說服裴子云。
這人有著進士之才,又有武功,殺伐果斷,且有計謀,來日就算投入軍中,只要起著戰(zhàn)事,未必不能拜將封侯。
就算是現(xiàn)在,中了進士當官發(fā)財不在話下,雖隱隱有修仙之志,可也不能保證。
說實際,道門論富貴自遠不及朝廷。
唯一道門勝過朝廷的就是修法,能沿人仙鬼仙地仙天仙而上。
可是她在門中身份不同,已經(jīng)默定是這一代五個入得福地的人,自然知道內(nèi)情。
“七品以上官人死后都可能獲得恩澤?!?br/> “五品以上官人死后更可能有專門追贈,三品以上有得謚資格,其得之更勝地仙,只是王朝一滅,這冊封也大半黯淡,這才有著道門修行的土壤?!?br/> “那些不能當官,當大官者,道門有吸引力,可是對裴子云這樣的天才,怕是難以誘惑了?!边@一想就是頭疼。
只有小蘿莉沒有憂愁,將魚竿往上一拉,什么都沒有,又繼續(xù)扔下鉤子,試著在河里垂釣,云娘看了看碼頭,啪的打了下她的額:“還在玩,快,到了,我們上岸見見你的大哥哥去。”
“好!”小羅莉一下丟了魚竿。
數(shù)里處·裴家
秋雨下著,帶著陰冷,衙役躬身賠笑:“那小人就告退了。”
“去罷!”賞了一塊碎銀,也有一兩,這衙役笑容就更真實些了,告退出去,自門前濕漉漉青石路而過。
裴子云看著雨越來越大,天地昏暗,坐回廊下,拿著剛剛衙役送來的案件判決,就是有點發(fā)冷。
這樣大案才四天就有定性,是秀才張玠玉為自己的一己私欲,勾結(jié)銀龍寺賊僧,羅幫水賊,暗害秀才,襲殺舉人。
裴子云手捏案件判決,渾身發(fā)冷,嘆息:“不成想圣獄門這樣果決,壁虎斷尾,更推動上層結(jié)了案子,這樣快結(jié)束,這背后隱藏的力量讓我心驚?!?br/> 就微瞇著眼睛,看著天際烏云密布,心里想著:“銀龍寺賊僧全部處斬,羅幫抗拒官府抓捕,查實為水匪,全數(shù)殲滅。”
“賊首張玠玉剝奪秀才功名,抄家,流放?!?br/> 這內(nèi)容就是表示,張玠玉、銀龍寺、羅幫都被放棄了,自己恐也上了圣獄門必殺名單,按照圣獄門這手法,或不會對付自己,但一旦動手,就是絕殺。
還有公告也是衙差送著過來。
“曹三晉升副巡檢,唐真因舉報有功,上次荒唐也是被人陷害,沒有恢復功名,但已允許考試,雖一切要重來,但是皆大歡喜的事。”
“唯我怕是不經(jīng)意之間,立了禍端?!?br/> “禍端有二個,一就是縣尊,我給了他不大不小的麻煩,但是縣尊是流官,當不長,再說我是解元,以后不屬管轄,倒也無妨?!?br/> “可是這圣獄門,卻宛是毒蛇,一發(fā)就要人命,我現(xiàn)在的辦法是,一或者中了進士,與龍氣更緊密結(jié)合,受更大眷顧,或可保得平安?!?br/> “要是當?shù)饺芬陨?,死后按制就有謚號甚至追贈,更是不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