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直冷冷一笑,說:“侯爺,倭寇之計將成?!?br/> “這攻打縣城只是小事,我已得了倭寇死士,刺殺總督,到時倭寇配合襲擊,一時間就可糜爛數(shù)郡,到時侯爺可上書請罪?!?br/> “現(xiàn)在大權(quán)是在總督手里,這責(zé)任上面也清楚,我們上書只是顯的忠貞?!?br/> “再說諸將桀驁,要是換個人來,收服諸將也需時間,而且就算朝廷派下人,必要依仗侯爺?!?br/> 濟北侯在殿中踱了幾步:“既已安插人手,是不是可以索性殺了總督?”
沈直一傾身子,低沉說著:“不可?!?br/> 頓了頓,又說著:“侯爺,這都是分寸?!?br/> “倭寇再強,能占我郡縣,無非是掠奪罷了,所以我們選擇倭寇。”
“刺殺總督,是為了顯示總督無能,朝廷才會考慮選侯爺坐鎮(zhèn)應(yīng)州大局,但是又不能真的刺殺成功,真的刺殺成功,就是震動朝廷的大事,朝廷非清查到底不可——這樣誰也得不了便宜?!?br/> “侯爺,此時不是亂世,要是侯爺早有此心此力,殺總督可爭龍,現(xiàn)在這步只是取死之道?!?br/> “侯爺,今上開國,是一朝高祖皇帝,英明神武,可是現(xiàn)在登極已有七年,聽聞身體不是很好。”
“侯爺只要掌了兵權(quán),要是皇上駕崩,太子登基,太子柔弱,對諸侯也難一一削平,侯爺自可長期掌權(quán),甚至世襲?!?br/> “要是萬一出了大亂,侯爺更可再進(jìn)一步……”
“但現(xiàn)在,卻萬萬激進(jìn)不得,為了避免假戲真作,我以為,可派遣人員在場,一旦這些倭寇有膽子有能力假戲真作,就可殺之。”
濟北侯眼神幽幽,似乎在沉思,良久嘆了一口氣:“先生辛苦了,這些日子仰仗先生了,若不是先生出計,要掌握兵權(quán)還不知何時?!?br/> 沈直躬身,正容:“侯爺提拔我泥涂之間,自生是侯爺?shù)娜?,死是侯爺?shù)墓?,這點辛苦算得了什么呢?”
濟北侯就是一笑,不再語言,良久,似乎想起了些:“對了,聽說老三吩咐你弄些書?”
“是,裴子云,此屆本州解元,的確有些大才?!?br/> 濟北侯點了點首,良久,又問:“是松云門的人?”
“是!”
“那可不可以拉攏這個人,以及松云門?”
“拉攏此子,難度很大,至于拉攏松云門,只怕根本不可能?!鄙蛑闭f著,頓了頓,解釋:“松云門歷史雖不算太長,到現(xiàn)在也經(jīng)歷二朝,可以說,已經(jīng)站穩(wěn)了腳跟。”
“這些道門福地依靠地氣,雖地氣是自然之氣,但也有法可破,只要朝廷一聲令下,就算是名山大川,也可截流改道?!?br/> “地氣雖改而不死,但就偏移了,原本福地就自漸漸消失?!?br/> “改一山勢,改一水道,這工程浩大,朝廷一般不愿為之,但并非不可能,所以道門一般不愿插手太深。”
“三公子雖入了松云門,松云門也得了侯府一些好處,但這不足拉攏松云門。”沈直說著。
“我明白了,你退下吧!”濟北侯待沈直出去,起身回首:“出來吧!”
“沈先生真乃士也!”一個道人漫步踱出去拊掌而笑,此人披著道袍,戴著竹冠,面相清癯,三縷長須,看上去四十余歲。
聽了這話,濟北侯心中陡一陣不安,突一笑,說:“有圣獄門的道長加入,何愁大事不成呢?”
數(shù)日
書商擦汗,在侯府外面等著,過了一會才有一人出來,見著書商領(lǐng)著進(jìn)去,這書商手上持著書稿,跟著仆人而進(jìn)。
沈直正在拿著筆練字,見書商進(jìn)來也不理會。
書商進(jìn)來房間就行禮:“大人,小人尋得些親筆原冊獻(xiàn)上?!?br/> 書遞給了人,由仆人傳了上來,沈直接過文稿,略看了一下,的確都是名篇,笑著:“不錯,不想你在短時間內(nèi),居能找到這幾位的親筆書,不錯!”
“此全是大人聲威,聽聞侯府收集原稿,很少有人能拒絕?!睍藤r笑的說著。
“就算這樣,你也很是勤勉?!鄙蛑焙攘艘豢诓瑁才殴芗翌I(lǐng)著書商去賬房又支了百兩銀子,這是尾款,這七本書都是不錯。
沈直則拿這七本書向著衛(wèi)昂小院去,進(jìn)了小院,衛(wèi)昂正在煮茶,一副畫已畫完擺在一側(cè)。
沈直上前:“三公子,上次你要的書都已找到?!?br/> 說完把書遞上,衛(wèi)昂接過書翻了翻,說:“這些書都不錯,都是名家,黃鸝,你是我貼身丫鬟,你取書給裴子云送去?!?br/> “是公子?!秉S鸝答著,接過了書稿,去府中支了一輛牛車,帶著書稿向傅府而去。
牛車到了傅府,黃鸝下了車,就敲著門,門很快打開,門房問:“姑娘,請問您找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