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誠王業(yè)之基!”
????太子所言,自然是以陳名夏最先贊同。他急欲表現(xiàn)自己,便急著道:“城高險峻易守難攻此其一,地廣人稠此其二;地方富庶此其三;民風(fēng)剽悍易為兵此其四;地理重要,此其四!有此四者,已經(jīng)誠為王基之業(yè),而今太子又并劉澤清兵,有兵則有根基,下一步,便是連絡(luò)南都,把餉、糧、軍資充實,殿下親臨軍營練兵,數(shù)月之后,怕不有十萬虎賁!到時候,北拒南下強敵,破陣斬功,立不世中興大功,殿下將來,將名垂青史!一生功業(yè),怕不在李唐太宗之下!”
????這般一古腦的說下來,又是急切而言,不過畢竟是肚里有幾把涮子,不光是稻草和詩文的干才,寥寥幾句話,就把未來方向說了個**不離十,而且言語極具煽動的能力,一席話說下來,不僅自己說的滿面飛光,就是其余跟隨的人,此時都是以太子班底自詡,聽著陳名夏的話,誰不十分的興頭?
????中興大明,成為一時名臣,而太子功業(yè)真的超過唐太宗,什么凌煙閣圖形名臣,自己豈不是一定有份?
????李靖之流,到時候又算得什么?
????人心之中,不外乎是名利二字,能看破跳出的就不是常人,無非僧道隱士之流,就算是僧道隱士,實則也有借身份博名的,所以在場不被陳名夏打動的,也實在是沒有。
????劉孔和是從自己駐軍的軍營中趕來,此時的他不復(fù)數(shù)曰前那種窩囊樣子,披著紫色茄花披風(fēng),頭頂紅櫻銀盔,一身山文甲修飾的整潔干凈,左手控韁,右手按在腰間寶劍上,也是十分的意氣風(fēng)發(fā),他被陳名夏說的十分興奮,臉上也滿是笑意,接口道:“陳大人說的十分精當,不過,臣在清江,更知道淮安實在是福地?!?br/>
????“哦,”朱慈烺很注意的問道:“怎么說?”
????“清江浦有戶部所建的四十個倉房,高大堅固,常人所難想象……”劉孔和很起勁的道:“每年有湖廣、江西、浙江漕糧一百五十萬石,奉旨交進清江浦倉庫,然后徐徐北上。今臣駐軍清江,劉澤清尚不大清楚底細,臣去倉庫親眼看過,每倉都有過萬石的倉儲,具體雖不大清楚,不過六十萬石以上的儲糧,當絕無疑問?!?br/>
????朱慈烺大為高興,連聲道:“好,好!”
????軍興不可無糧,這一層是誰都明白的。雖然江南富裕,但前幾年也是年年鬧災(zāi),而且因為隆萬開關(guān),江南一帶一般百姓靠幾株桑樹和婦女的一張織機就能過好曰子,所以人人都不愿下苦,男子著絲綢,華衣美食,每天閑逛或是賭錢,就不愿做正經(jīng)營生。時間久了,雖然對外貿(mào)易還進來大量銀子,但本地的實業(yè)反而不如以前,最少,糧食產(chǎn)量并不見長,因為大量的人拋棄田地,真正種田的底層農(nóng)民反而更辛苦了。
????現(xiàn)在這種時候,舊糧將盡,新糧未下,光景就更困難了。
????再加上政斧和賬面上超過二百萬人的軍隊,雖然大半朝廷是不管發(fā)餉的,不過無論如何不能不說是沉重的負擔(dān)。
????崇禎在燕京時,就是因為財政支拙,左右為難,最后弄的驕兵悍將不為遙制,士無效忠之心,民心失盡,而軍心也散盡,這才弄成無藥可救的死局。
????到南京后,一定要涮新政治,財政是重中之重!
????這一點,朱慈烺是心知肚明,一時半會的,朝廷也是十分困難。而且,厘清軍隊,裁撤冗員雜費,行政和軍務(wù)上都要有大革新才成,這一切也是和崇禎說好的,只是暫且還摸不著頭緒,急不得。
????江北淮揚相比全國也是很富裕,但糧食是軍國重器,最重要的軍資物品,手中有糧,那就放心的多了。
????當下朱慈烺只是展顏而笑,恨不得在劉孔和肩膀上使勁多拍幾下才好。
????劉孔和也只是笑,咧著嘴又道:“清江到山陽之間,還有漕運船廠,也是咱大明最大的船廠,有四個大廠,六十幾個小廠,工匠牙役商人過萬人綿延三十余里……”
????這一點,朱慈烺和身邊的近侍們都是深有體會。
????打從死城一樣,在這兩年連年爆發(fā)瘟疫的燕京逃出來,到了清江浦后就如同來到另外一個世界,什么天災(zāi)[***],流賊兵亂,北虜東虜,似乎就是另外一個世界的產(chǎn)物一般……“好了,吾知之矣,不必多說!”
????擇一善地而練兵,鞏固基業(yè),這是必然之事。
????就算是崇禎現(xiàn)在允他建軍,朱慈烺也沒有打算完全依靠整個南明的力量來做這件事。第一,容易遭受攻擊,易受掣肘。
????第二,崇禎的善變是出了名的,現(xiàn)在是事事依從,句句話都聽的進去,將來如何?誰能逆料?凡事不預(yù)則廢,先做些打算才是對的。
????最要緊的一點,便是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