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忠義嗆了幾口河水,又重新掌控了身子。
“爹!快游??!”
忠義去拉他爹,他爹也反應(yīng)過來:“快,快走!”
人們在經(jīng)過短暫的思維掉線之后,意識到現(xiàn)在是生死存亡之際,強(qiáng)大的求生欲讓他們的身體爆發(fā)了潛力,紛紛開始掙扎。
大家都各顧各的,此時沒有人好心的去幫助別人。
已經(jīng)過了河的人,腳下生風(fēng),連忙逃竄。
還沒下河的人,同樣如此,轉(zhuǎn)身就往村子里回去。
而慘的是正在水里的人,水中無處借力,動作緩慢,在這只巨大的癩蛤蟆面前,水中的人連待宰的羔羊都算不上。
又是一道粉紅色閃過。
眾人還是沒看清是什么,但有過剛剛經(jīng)驗(yàn)的人,心中都知道,那是妖怪的舌頭。
“??!救我?。∥也幌胨?!”
慘叫聲再次傳來,這一次沒幾個人看那妖怪了,眾人都知道,這是這只妖怪又吃人了。
不過,很快的,在生命的威脅下,岸上的人都消失的無影無蹤,這剩下河里的幾個人還在苦苦掙扎。
“快點(diǎn)!再快點(diǎn)!”
“馬上就到岸上了!”
慘叫聲不停的在耳邊響起,忠義的手臂不停的劃動著。
這一刻,他覺得這個之前過了不知道多少次的河,是那么的難過。
“還有一個人的距離,馬上就要上岸了!”
“hetui!這東西真難吃!”轟隆隆的聲音像打雷一樣。
“撲通!”猩紅的液體從那一坨東西上散出來,然后被河水稀釋。
忠義看著身旁這一坨染慢了鮮血的麻布,這團(tuán)麻衣略顯眼熟,但被鮮血浸染,忠義沒認(rèn)出是誰的。
也就在這個時候,忠義感到脊椎一陣發(fā)麻,感覺背后好像有什么東西盯著他一樣。
背后有什么?
那還用的著說嗎。
忠義死命都劃動雙臂,但今天的水就像是漿糊一樣,十分難劃動。
“忠義!”
一道破空聲響起,同時響起的事他爹的聲音。
一股推力從忠義背后傳來,而后一股腥臭味剛跑到忠義的鼻子里又消失不見。
“爹!”
忠義他爹沒了蹤影,被妖怪一舌頭給吞了。
“你這個天殺的妖怪!老子給你拼了!”忠義的眼睛立馬紅了。
這個年輕漢子怒了,自己的爹沒了!
“忠義啊!快走!不要送死!”一個聲音從前面不遠(yuǎn)處響起。
但忠義充耳不聞,反而轉(zhuǎn)頭像妖怪方向劃去。
一只手架住了忠義,攔住了他。
“忠義?。∧憧刹荒芩腊。∧愕菫榱司饶悴疟谎殖粤说?,你可不能讓你爹白死啊!”
忠義聞言,動作小了些,臉上木木的,像是沒了魂的軀殼。
“忠義啊,趕緊走,去縣城報(bào)官,讓官府的人過來,說不定到時候還能給你爹報(bào)仇??!”
忠義聽了這話,眼睛有了一絲神采:“對!報(bào)仇!”
紅著眼睛,開始向岸上劃。
這是忠義才看到,身邊的這人是住在自己家隔壁的德叔。
“hetui!為什么這些人的皮那么難吃!不過里面的肉味道還是不錯的!”
蛤蟆有一個巨大的身子,這導(dǎo)致了它的聲音在常人聽起來如同打雷一樣,轟隆隆的聽不清其中的內(nèi)容。
但被蛤蟆吐出來的血衣團(tuán)落在水里的聲音,忠義還能聽見的。
“那是?我爹的衣服!”忠義想跳下水去撈,但德叔死死拽著他不松手。
“忠義,快走!你爹不能白死!”
這話還是讓忠義有了理智,死死的看了蛤蟆一眼,又留戀的看著那團(tuán)血衣。
最后和德叔一同跑走了。
那大蛤蟆吃了幾個人之后,見周圍都沒用人了,疑惑的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睛:“奇怪,怎么沒有人了呢?”
隨后又想了想,向著人們的村子方向跳了過去。
…………
“呼哧~呼哧~”
不知道跑了多久。
“行了!忠義!歇一歇!不然我們都沒力氣趕路了!”
德叔喘著粗氣對著同樣喘著粗氣的忠義道。
忠義也是聽話的停了下來。
“……吃點(diǎn)東西吧,先墊墊肚子。”沉默了一下,德叔從自己的包袱里掏出來了一張大餅,撕了一塊,遞給了忠義。
一聲不吭的接了過去,卻沒有往嘴里送。
德叔見了,嘆了一聲:“忠義,你要好生活著,你爹也是為了救你,你這個樣,怎么能對得起你爹的命啊,所以,好生活著,不要讓你爹白死了啊。”
“啪嗒~啪嗒~”
淚珠砸在石頭上。
“嗚嗚嗚~”
沉悶的哽咽聲傳來,德叔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