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塵走后,李植臉上笑容消失了,淡淡道:“李善,你怎么看?”
隨著他聲音落下,側(cè)廳的門忽然打開,管家從里面走了出來,垂立一旁,道:“初生牛犢!”
李植意味深長的說道:“少年人,年輕氣盛很正常,不過,這小子不簡單啊!”
“老奴愚鈍?!惫芗衣冻鲆苫笾粋€少年人罷了,他并沒看出有什么特殊。
“呵呵!”李植冷笑一聲,道:“糧食才剛被燒,連夜就來李家,想要聯(lián)手滅了蔡家,換作是你在這年紀,能如此果斷狠辣?”
管家豁然一驚,頓時醒悟來過,站在李家的角度確實算不得什么,李家本就比蔡家強,蔡家若敢挑事就打回去十分正常。
可換成方塵的角度確實就不簡單了,他只是平民出身,做了威海幫幫主也沒多久。若是普通平民少年或那黃威,估計只會認栽躲在家里痛哭流涕吧,哪敢和蔡家對抗?
而方塵想的卻是,滅了蔡家!且還付諸行動,連夜來到李家。
“不止如此,這小子見了老夫,卻是叫里正老爺,后面言語看似沖動,卻點明了人為縱火?!崩钪菜菩Ψ切Φ溃骸昂靡粋€里正老爺,好一個人為縱火,太康律法,毀糧壞田是重罪!少年人,年輕氣盛嘛,你猜猜,老夫若是拒絕或推諉沒給答復(fù),他離開后,會不會連夜就跑去縣里告官?”
管家呆住了,怔怔的看著自家老爺,不知該說什么。
換個人或許他只當笑話,可這膽大包天的小子,還真不敢確定。毀糧之罪,遠遠不像之前老爺說的那么簡單,一但捅上去,不但縣尊大人,就是監(jiān)天司都要驚動。
老爺身為本鄉(xiāng)里正,不管結(jié)果如此,總逃不過失察之罪,更何況這把火……
管家背脊有些發(fā)涼,他之前在旁邊屋里聽得還奇怪,老爺為何答應(yīng)得如此干脆,三言兩語就同意了聯(lián)手之事。事成后,也只要鹽田,沒要更多利益,現(xiàn)在明白了,這是在安撫那小子。
沒錯,在方塵來看分得到利益少了,可在管家來看,給得卻是多了。一個半大小子和破落幫會,隨意給兩三百畝地,和少許錢糧就夠了,其余田地和大部份錢糧,包括蔡家店鋪都要拿走。
“老爺,這小子小小年紀就如此陰狠,要不要……”管家眼中一寒,森然說道。
李植擺擺手,淡笑道:“那倒用不著,眼下重要的是蔡家,此次就讓那小子去出這個頭?!?br/> 管家擔憂道:“老爺,那蔡諤如此狡詐,怕是會看破我等謀劃。”
李植笑了起來,成竹在胸道:“又非是如何高深的謀劃,稍有點眼力都能看破,但看破又如何?老夫就是明告訴他糧是我李家燒的,蔡家也是我李家滅的,他蔡諤又能如何?今晚動手時,把蔡諷留給那小子,事后再幫他揚揚名,你猜蔡諤是先找我李家,還是先找那小子?”
“老爺高明!”管家眼睛一亮,恭聲道。如此一來就變成了陽謀,兩邊都是仇人,但親手打死嫡系至親卻是那邊,相比李家,軟杮子也是那邊,換了是誰都會先找那邊報仇吧?